福宁宫坐北面南,黄琉璃瓦单檐庑殿顶,院中菩提树一株,殿前碑亭内石碑上刻轩辕御制福宁宫菩提树歌、菩提树诗两首。正殿明间开门,共有三交六椀菱花槅扇门四扇,设朱红漆木阁,分五层,奉轩辕历代帝王像,每轴画像均用黄云缎夹套包裹,装入木色小匣,按阁之层次分别安放,上陈龙须足金香炉一座,殿中分南北向前后两室,以隔扇分割。
南室靠窗为一通炕,北墙设雕龙柜,东壁西向为前后两重宝座,西面有床。轩辕雄风正躺在上头,后宫的一派莺莺燕燕都站在旁边看着,就这样一圈圈地死死围住轩辕雄风,里外不通,就连轩辕季风和轩辕泽粼两个都被挤在妃嫔外面,根本就看不清轩辕雄风当下的情况究竟何如,晋楚染进去时已经很迟了,医官们正在门口会诊用药,神色看着都十分犹豫踌躇,皇后却在里头愠怒,质问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就遇刺了?!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抓住?!”
德妃神色忧虑道:“皇后娘娘息怒,看如今情形,想抓住贼人也并非一时半刻的事情,臣妾以为应该首先救治皇上才是重中之重!”
娴妃道:“正是呢!先想法子替皇上解毒才是正经。”
皇后一目视着德妃、娴妃道:“你们这话,本宫不晓得?!皇上自是要立刻救治,医官也已经在会诊,但也绝不能轻易让贼人逃脱,否则皇家威严何在?!”
德妃轻蹙眉宇道:“皇后娘娘怎么不想想,贼人既然敢来行刺就必然是已有周全的计划,还望皇后娘娘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一切等皇上醒来自会发落。”
皇后挣目觑着德妃道:“皇上醒来?等皇上醒来贼人早已逃脱,何来发落?难不成德妃是想故意纵容贼人?!”
德妃一福身,回道:“臣妾怎敢?”
晋楚染原在一侧安慰正在落泪的轩辕文鸳,耳中猝然听得皇后所言,轻抚一抚轩辕文鸳的后背,随后,忙就快步过去向皇后行了大礼,并道:“皇后娘娘息怒,信阳侯府一直忠心耿耿效忠于轩辕,效忠于皇上,朝廷上有口皆碑,信阳侯府绝无半分不臣之心,况且若是德妃娘娘有意要对皇上不利,何至于等到今日假借他人之手还留下口实平添揣测?且不说德妃娘娘有何动机去刺杀皇上,即便退一万步来将,德妃娘娘就凭着皇上一直以来的盛宠隆恩,但凡有心对皇上行刺杀之事,必然会是一击即中,且能全身而退,还请皇后娘娘这当口可千万不要错怪了好人!”
皇后冷哼一声,“你原是德妃侄女,自然为她说话。”
晋楚染道:“娘娘明鉴,臣女今日若有一分假话,宁愿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轩辕文鸳也过来道:“皇后娘娘,请相信姐姐的话,信阳侯府和安国侯府齐名,无论是信阳侯府,还是安国侯府,对轩辕,对皇上都是鞠躬尽瘁,矢忠不二的。这一定是毋庸置疑的。”
娴妃看着轩辕文鸳道:“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轩辕文鸳刚要说话,就看见医官缓步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皇后面前,颔首道:“娘娘告罪!臣等无能!”
皇后一蹙眉,“什么话起来再说!”
医官依旧跪在地上,“臣不敢!”
皇后问:“有何不敢?”
医官稍一抬目,悄然往轩辕雄风的床边睨了一眼。
人太多。
德妃随即会意,轻轻吁出一口气,抬脚就往床边走去,并守在床边的对众妃嫔肃声道:“你们无事的都先回去罢!皇上若有需要本宫会让小禄子前去召见的,现在你们就不要围在这里扰得皇上不安生了!”说着,德妃的目光就朝一侧的小禄子看一眼。
小禄子是轩辕雄风最信任的太监,为人机灵而稳重,识趣而圆滑。
小禄子听德妃说话,轻看德妃一眼,赶紧含笑道:“是啊,各位娘娘,时候也不早了,都先回罢!”
清昭仪掩面出来,站在门边,小声啜泣着道:“那么小禄子,皇上若有事一定要遣人来传个话。”
小禄子点头,小声道:“昭仪尽管放心,奴才明白的。”
英昭仪则是满面含着忧虑,也出声交代小禄子道:“若是福宁宫人手不够,尽可前来告诉!就算要本宫亲来捧羹端盏也无事!”
小禄子“嗯”一声道:“奴才都晓得,各位娘娘大可放心,奴才必定会竭尽所能照顾好皇上的。”
皇后倏而眸光一紧,举目望住清昭仪肃声道:“哭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