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祁嘉禾看起来没有半点受伤过后的不适,可时音看着他,就总想起他坐在磅礴大雨中,左臂中弹的骇然景象。
见她没有回答,祁嘉禾自然而然地觉得她是害怕了,顿时便略带讽意地笑了笑,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是这种反应。
他越过她,作势要离开,却在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听见她这么说了一句“比起怕死,我更怕的,应该是你在我面前出事。”
似乎是有些惊讶,祁嘉禾听完,停住了脚步,微微侧眸看向她,眸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复杂的情愫。
时音耸耸肩,状似轻松地说道“那样我会成宿成宿地做噩梦的。”
祁嘉禾盯着她看了数秒,似乎在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可见她脸上没有半分异样,他终于还是讽刺地笑了笑,道“你还能更怂一点吗?”
说完,他再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阿木紧随其后。
时音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长呼了一口气。
那句“更怕你在我面前出事”,她说的是真心话。
当时,她真的害怕祁嘉禾下了车之后就有去无回了,还好,还好最后他没事。
雨势减小,可空气却依旧凉意逼人。
走出医院大楼的时候,迎面的冷风一吹,时音才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大衣早就被丢在祁嘉禾那辆已经报废的车里了,现在她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长款毛衣,冷风一吹,她连牙关都在打颤。
已经是早上六点了,许是由于雨天的影响,天际丝毫没有要亮起来的意思,街上行人稀少,也没什么车。
迷蒙的雨花被风吹到时音脸上来,她几乎是立刻想拔腿走回开着空调的医院大厅。
只是刚迈出一步,却有一把黑色的大伞从身旁遮了过来。
不等她侧眸去看,下一秒,一件崭新的女士外套已经抵到了她面前。
“天冷,时小姐,先穿上吧。”
阿木一手拿着外套,一手举着伞站在她身旁,脸上的笑意温暖又和煦,显然是一直在等她。
这种时候哪还顾得上他是不是祁嘉禾的人,时音忙不迭接过他手里的外套给自己披上,颤着声音说了声“谢谢”。
衣服看着薄薄一件,保暖效果却相当好,时音严严实实把扣子全扣好了,这才稍微唤回了一点温度。
“你们怎么还没走?”这会她才想起这件事,祁嘉禾的胳膊受伤了,应该是不能开车的。
阿木正准备撑伞为她开路,闻言似乎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才说“祁总在等您一起回老宅。”
“他受伤了,还要回老宅?”时音有些意外。
这里开车回碧海湾也不过十分钟,祁嘉禾中了弹,第一件事想的不是回家休息,居然是绕半个城市去老宅?
“今天是家宴,祁老先生昨晚就吩咐了祁总,要携带亲眷出席的。”
阿木耐心地给她解释,一边撑着伞领她来到前院停车场的劳斯莱斯旁,还细心给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携带亲眷?今天之前她还在和祁嘉禾冷战,要不是今天这事,两人怎么说也碰不到一块去,这事儿还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