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是时音的母亲留下来的,打开有一张母亲十八岁时的照片,指针早就停了,时锦程一直舍不得拿去修,说是要让时间停在原本的位置。
看到这个,时音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时候,父母的感情真的很好,要不是母亲去世得早,恐怕他们会一直幸福地过下去。
至于奖杯和奖章,都是时锦程过去参赛获得的,本来远不止这么多,前几年搬家的时候弄丢了不少。
贺卡是她小的时候亲手给时锦程做的生日礼物,没想到他每年都保存着,一直攒了好几年的份。
稍微大了一些,时音就不做贺卡了,她会做一些小手工送给时锦程,或是织条围巾围脖之类的,每每收到,时锦程也很开心。
剩下的就是那本族谱了。
这个时音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除了时锦程和母亲意外,她从来没有和别的亲人有过接触,她一直觉得自己爷爷那一辈是只有父亲这个独子的。
族谱并不厚,大约只有五毫米左右,翻开第一页,年份是清朝开始。
仅一眼,时音就愣住了。
整个族谱是用竖版的楷体手写而成,第一页最上面写着老祖的名字,时荣。
名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释中原人士,清乾隆年间,受召入宫,司御膳,承办满汉全席,帝喜,大为嘉赏。
满汉全席?
时音知道从古至今,时家都是一脉相承的厨师,却从来没想过,原来老祖宗居然曾经参与过满汉全席的制作。
她居然是宫廷御厨满汉全席的传人?
可她从来没有听时锦程提起过相关的事啊。
满汉全席经过口口相传,许多菜的做法如今其实都已经大白于天下了,只是仍然有少部分连史料都没有记载过,便成了满汉全席传人们的独门绝密,而对外界轻易吃不到这些菜的寻常老百姓来说,这些菜和“失传”了也没什么两样。
时音有些懵,突然又想起时锦程的那个笔记本。
笔记本到底哪里去了呢?
她陷入了沉思。
突然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时音愣了一下,朝着玄关的地方望过去,果然刚好看见祁嘉禾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整个客厅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时音从沙发上坐起身,看着他换好鞋,然后目不斜视地朝着楼梯的方向走过去。
她深吸了吸口气,才鼓足了勇气硬着头皮叫他“祁嘉禾……今天早上我太冲动了,没弄清楚就对你说了重话,你别往心里去。”
虽然这话她是违着心说的,但好歹东西确实没丢,她不能错怪他。
祁嘉禾停下脚步,波澜不惊地侧眸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茶几上的东西上,很快便收了回去,接着往楼上走。
“嗯。”
这声回答言简意赅,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时音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心情还是不好。
鼓足了勇气,时音咬咬牙说道“你要是还是生气的话,我就搬出去吧,省得你看见我心烦。”
祁嘉禾的脚步顿了顿,很快又继续朝着楼上卧室走去,声线平淡得没有任何起伏“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