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年,农历三月初一,吉省,春城街头。
“这里装的是什么?”
面对一群巡街低级警员的质问,陈二宝和刘贵哑火了,让他们咋说,能告诉这些低级警员说,“里面是新出的烟土,一针下去比滇土还要嗨”?
可以保证,如果这么说了,两人不是被这些低级员警带到阴暗地方弄死,就是因为贩卖烟土,最终被拉上法场砍脑袋。
两人第一次感觉: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是什么幸福的事情。
见两个家伙不吭声,警员不高兴了,虽然家伙已经背上了,依然骂骂咧咧的抄起身上的警棍,走过来就要挥动。
那根儿臂粗的家伙,虽然还没进化到“它”的后辈那样钢芯橡胶皮一样强力,也是结实沉重的木棍制成,一旦打到身上,动辄骨折筋断是免不了的。
到了那一步,两个家伙基本就是死定了。
刘贵脑子活泛,连忙去掏烟卷,没了,才想起,刚刚被这群王八羔子搜走了,正叼在他们嘴上呢。
他连忙挂着笑脸抱拳,亮明了自家是新京药妆店伙计的身份,这两个箱子是店里的货,请这些警员通融下,送到店里,必有重谢。
新京药妆店!
这群巡街员警眼睛亮起来,这家店最近可是老出名了,而且能在长春城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家底一定老肥了。
再看那两个精致的手提箱……这哪是什么箱子,分明就是两只肥羊啊!
眼见着面前这些穿着黑制服的家伙,仿佛摇身一变,成了一群披着黑皮的恶狼,刘贵与陈二宝都是员警出身,立马知道:
坏菜了,财不外露,这是被惦记上了!
一个不好,城东南乱葬岗子,只怕就是两人以后长住之地了。
就在两人身后二十来米的距离,一个小崽子略有些惊慌的扭头道:
“七爷,动手吧,那两个小子手里的货,可是绺子里足足一个月的量,要是被这些狗子弄走了,绺子就亏大发了!”
另外几个崽子一齐点头,纷纷伸进怀里,就等“七爷”一声令下,他们就掏家伙冲上去。
“七爷”头戴毡帽,遮住大半张脸,抬头细看了一阵,原来就是大秃顶子山上的“照应梁”龙彪。龙彪眼神变换一阵,最终摇头道:
“继续盯着,给我盯死他们两个!”
啊?
周围四五个崽子发出一阵哀嚎,无奈的继续散开了盯梢。
龙彪重新低头,脸上闪过无人觉察的苦笑,不是他见死不救,更不是他可以眼睁睁看着价值好几万十几万大洋的“货”就那么丢掉而不心疼。
实在是他这次下山责任重大,不但要看着“胡少爷”制药、出货,还肩负继续摸清“胡少爷”底细的任务,这几个任务容不得他有半点马虎大意。
眼前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让他从“胡少爷”身边两个崽子身上,摸摸“胡少爷”的底子和深浅。
龙彪见死不救的功夫,刘贵也是慌了神,这种要命的时候,他是最没啥忠心的,一张嘴就要喊出来,自己的身份也是员警: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