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稚嫩的小手已经被铁锁磨出血泡,但他坚持不叫苦。
范萦怀道:“行了,以后见到这种锁,你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之打开,但是你不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给你看看这锁中的结构。”
说着,范萦怀抽出长剑,一剑将锁劈开,然后让他看锁芯的构造,伏缨看了以后,禁不住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说道:“原来这把锁的锁芯里是这么简单。”
范萦怀道:“本来就是,天下万物,都是表现得复杂,原理都是十分简单的,我再教你下一把锁打开的方法,然后你自己去练,为师出去一趟,有些事,若是回来得晚了,你就自己休息,千万别贸然出去。”
伏缨答应了,他看着范萦怀教他开另一把复杂一点的锁,范萦怀见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锁打开,他说道:“行了,你至少练上三百遍,当然,练得次数越多越好。”
伏缨问道:“为何不先将这把锁劈开,让我看看里面的构造,然后再练习开呢?”
范萦怀道:“如果我先让你看了锁中的结构,你便容易犯下眼高手低的毛病,咱们开锁,凭得是手法,是经验,是熟练,而不是懂得原理就行了,唯有先熟悉了手法,再看锁中构造,才是正途,你练着吧,我去了。”
伏缨忽然问道:“师父这次出去,是不是去打探董锁匠的事?”
范萦怀对他的聪颖不禁刮目相看,他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听说过这个董锁匠,他是个略有名气的锁匠,很多本事一般的毛贼都提起过他,说他做的锁中,有一种比较贵的锁十分难开,当然,为师自然是能够打开的,像这种人的失踪,多半和绿林中人有关,所以为师要去打听打听,为的什么。”
伏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既然范萦怀能够打开董锁匠的锁,那么自己将来也能打开,他说道:“师父,小心些。”
范萦怀心中涌起一阵温暖:“放心吧,为师只是想看看,如果有人对董锁匠下毒手,那此人是谁,又因为何事,我会安排店家给你送晚饭的。”
说完,范萦怀便走了出去,留下伏缨一个人在房间里练习开锁。音音的花季雨季
到了天黑的时候,范萦怀便回来了,不像上次,让伏缨担心了很久,伏缨不再担心,是因为上次他不知道师父去了何处,也没有谋生的本事,而这次,他不但知道范萦怀去了什么地方,而且通过在曹府的成功行窃,让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范萦怀回来时,伏缨还在不断地练习开锁,范萦怀见状问道:“多少遍了?”
伏缨道:“这锁比较难开,徒儿只开了两百多遍。”
范萦怀道:“那也不少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伏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范萦怀道:“路上再说。”
结算了房钱,出了客栈,门口停放着一辆马车,马车是范萦怀来之前雇下的,范萦怀让伏缨上了马车,马车车厢里放了很多吃的东西,还有棉被,显然范萦怀是准备在路上睡觉了。
车夫是范萦怀花了重金雇请的,让他连夜赶路。
马车很快驶离了镇子,向东南方向赶去。
伏缨问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范萦怀问道:“你还记得咱们来的路上,曾遇到一家铁匠家中失火么?”
伏缨点了点头道:“记得,好像铁匠家中的人都被烧死了。”
范萦怀道:“其实那也是一个锁匠的家,只不过后来被他们杀人灭了口。”
伏缨听得莫名其妙:“他们?他们是谁?又为什么要杀锁匠?”
范萦怀道:“原来自长安以西到长安以东确切得说,是长安周围百十里范围内的知名锁匠都被人掳走了,目的自然是要去做一件大事,我找到了那天在董锁匠家中床下躲着的小孩,问清了当时的情况,来人手中拿着一把锁,让董锁匠在不破坏锁的情况下将其打开,否则就杀了他,董锁匠将锁打开了,这些人就带走了他。”
伏缨问道:“为什么能够打开锁,却要带走了他?”
范萦怀道:“我也只是猜测,这些人定然是要董锁匠去开一种很难开的锁,否则他们不会找来这么多的锁匠,原来失火的那家锁匠,我猜他是没有打开锁,却认出了锁的来历,为了防止他们说出去,所以杀人灭口。”
伏缨怔了怔,问道:“师父是不是知道锁的来历?”
范萦怀叹道:“也许吧,那孩子大致说了锁的样子,我也不能肯定。”
伏缨道:“咱们又不是铁匠,为什么要走?”
范萦怀道:“你只要想想避世南宫家为何针对咱们设伏,就明白了。”
伏缨道:“师父是担心他们会捉了我去,逼着师父给他们帮忙,所以咱们先走?”
范萦怀没有回答,有时候不回答就相当于默认。
伏缨也没有再说,原来对于师父来说,身为有名气的大盗有时候也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不不不,师父这么大的本事,绝不会怕那些人,师父定然是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小徒儿,方才选择逃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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