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碾着粉末,眼神凶狠地盯着赵猛,恨不得手中的粉末就是赵猛本人,“那我就猜男婴。”
赵猛嘴角抽了抽,对贾行云的挖苦视若无睹。
市医院。
妇产科三号手术室的灯亮了。
贺井然蹭地一声站起来,跑到门外,焦急地扭了扭反锁着的门锁,从门缝往内探望。
史珍绸掌心托了托蓬蓬头,抱着手臂,斜着眼踱步到贺井然身后。
贺飞一个箭步从安全通道外窜了过来,又放慢脚步顿在原地,伸长脖子踮着脚尖探望。
“一身烟气,臭死了,死边去。”史珍绸捏着鼻子紧了紧手臂,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她扇了扇手,语气调侃,“你紧张什么劲,瞧你这神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公公扒灰生仔呢。”
“你踏马再说一句试试?”贺飞火气再也压不住,指着史珍绸的鼻梁,“这种话是你这个做婆婆的说的?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史珍绸脸色煞白,意识到自己的话的确不妥。
她看到老实人贺飞真发火了,心头没来由一阵胆怯。
“我就开个玩笑,又不是当真,你凶什么。”史珍绸被贺飞瞪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语气冷冽道:“行行行,算我错了。”
贺飞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舔了舔干裂的唇,紧张地搓手,望向手术室门口的方向。
“想没见过生孩子似的,瞧你那出息。”史珍绸小声嘀嘀咕咕,横眉瞪眼,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门锁咔擦一声从内打开。
贺井然赶紧直腰,退后两步,还未见到人,就急匆匆问道:“我老婆怎样了?”
“是男是女?”史珍绸一脸漠然,不紧不慢。
“儿子还是女儿?”贺飞抢先一步,拍着门,顿觉这话有歧义,他赶紧补充,指着贺井然示意,“他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半掩门处走出一名助产护士。
她反拉上门锁,掩上房门,将扒在门边想要往里挤的贺飞、贺井然推开,“急什么,又不会飞。”
“医生,怎么样,怎么样。我老婆……”贺井然哆哆嗦嗦,话都不利索。
“她……她……他。”贺飞指了指手术室里面,又指了指贺井然,支吾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话。
“是男是女?”史珍绸一如既往,只关心孩子性别,儿媳在她心里死活无关紧要。
“我不是医生,我是助产士。”助产护士见惯了手术室外的人生百态,语气平淡道:“你们是孕妇家属吧,恭喜,男婴,重325……”
“小菲,快进来。”助产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手术室内拉了回去。
“带把的?”史珍绸愣了一下,欣喜若狂,拍掌大笑。
她高兴地在家属等候区窜逃,逢人就握手,眉飞色舞,“我家生了,是男孩……”
贺飞长舒口气,紧张的神情松懈下来,他习惯性摸出烟来,还没掏烟,又愣着收了回去。
他摇了摇头,脸上的兴奋掩都掩饰不住。
“儿子啊,蛮好蛮好。”贺井然手舞足蹈,语无伦次,跟贺飞握手,“恭喜恭喜。”
贺飞愣在原地,嘴角抽了抽,也就晃神的功夫,抱孙的喜悦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