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街建材市场的大门口三五成群的蹲着一堆堆手艺人,他们的面前放在锤子锯子泥灰板砖刀玻璃刀等工具,从他们跟前的工具上便可分辨出他们的工种,你要是找一个瓦工只需要看地上的砖刀就行,要是找木工的话就直接找锯子就可以啦。这样既方便顾客所需,更利于快节奏的谈成生意。
李炳义骑着大洋摩托车路过建材市场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蓝布工作服的年轻人。李炳义一脚刹在他的面前,还未摘下头盔时,那年轻人便屁颠屁颠的迎上前来,冲李炳义喊道“老板,家里贴瓷砖啊?”
李炳义摇摇头,那年轻人立马抹去刚才的笑脸缩了回去。李炳义并没有走,而是紧紧的盯着他,那年轻人却将目光移向了路上行走的潜在客户,似乎对李炳义的存在视而不见。
“吴晓峰,你怎么干起这个来了?”李炳义将头盔摘下,这时身边的年轻人慌了手脚,想躲却无处藏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世强的侄子吴晓峰。
他手脚无措的站在原地,既尴尬又狼狈。
见吴晓峰这般囧态,李炳义并没有继续他的言辞,他不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人,问题的关键是吴晓峰除了仗着他叔叔的关系在陵康公司嚣张过一段时间,似乎在他人眼里一无是处。这就是张德皋开掉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上车!”李炳义简答的两个字显示出他霸道的一面。
“干吗?”吴晓峰后退一步,面色惊慌的看着他。
“请你吃饭。”李炳义冲他一笑。
“有这么好心。”吴晓峰不太相信他,毕竟他吃过他的亏。
“少废话,上车!”李炳义不再多语,眼睛一横,令人生畏。
“行,谁怕谁呀。”吴晓峰心一横,收起地上的玻璃刀,提起胆子坐了上去。
李炳义“轰”的一声发动起摩托车,“唰”的飚了出去。
金泉路是南充的第一条主题美食街,街道两旁全是各式风格的餐饮店。火锅汤锅干锅,鸡鸭鱼虾兔牛,花样奇多,分分钟点亮你的味觉。
李炳义将车停在了花江狗肉的店门口,两个人一起踏入店铺寻了一张桌子,点了一个火辣辣的汤锅。
吴晓峰揣着心事,明显的有些放不开。李炳义掏出了一盒软包的娇子,用手指弹出两根香烟分给他一根,然后自己点燃抽上一口,说道“贴砖的生意怎么样?”
吴晓峰见他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调侃自己,于是仰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气息声中散发出一股无奈,他看着李炳义吹出的一个个烟圈,心有余悸的说“混口饭吃。”
“为什么不去找一份正当的工作?”李炳义直面的问道。
“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还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吗?”吴晓峰自嘲的看向他,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怎么回事?”李炳义感到奇怪,为什么就找不到一份工作呢?
“还不是被你们害的。”吴晓峰眼睛里透出一道幽怨的绿光。
“我们害的?”李炳义没搞明白,这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吗?
“难道不是?”他反问一句,神情渐渐地镇定下来。
“不懂。”李炳义很直白的说道。
“我是怎么走的?难道你不清楚?”他瞟了李炳义一眼,瞬间低下了头。
“劝退吧。我听张德皋说的。”
“名义上是劝退,实质上就是开除,在陵康厂被开除的人,有几个单位敢用?再说企业之间紧密联系,谁家有点风吹草动,其他地早就知道了。你说谁还敢用一个被开除的人?”吴晓峰一番话让李炳义联想到同业公会和企业家窗口,难怪不得他只能去摆个地摊打点散工。
“黄埔军校不是白来的,你们只看到了好处,没看到他真正的威力,我现在是深有体会,原来被陵康公司出名的人真的是寸步难行。”吴晓峰感慨万千。
“你有怨恨吗?”李炳义问道。
“我谁都不怨,只愿自己不争气,没有好好的把握机会。”吴晓峰带着悔恨之意,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总结。
“你的机会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