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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鞑子兵又上来了!”
两名喘着粗气的军官望着那黑压压杀奔过来的金军骑兵,面露苦色。
敌我兵力悬殊实在太大,先前金军的几波进攻虽被击退,但也令得明军将士精疲力尽。前面那些竖矛的士兵不少人胳膊现在都酸麻着,半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慌什么,上来就上来,往死里打便是!”
杨寰“呸”的一声吐了口血水,先前他在替一个被箭射中士兵支长矛时被金军的战马撞了一下,这会胸口还疼的很,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肋骨。
“大人,咱们还能回得去么?”
这两个军官是随杨寰一起从东厂过来的番子,因而知道此战是来诱敌。只是己方已被金兵重重围困,且金兵骑兵众多,他们难免担心起来。
毕竟,世上没有人不怕死,若非是自己主动来求一场富贵,二人恐怕早就脱衣服跑了。
“想活着回去,就多杀几个建奴!”杨寰看了眼这两个军官,目光很是阴冷。
“是,大人。”
两个军官知道杨寰脾气,吓的不敢再言。
回过头去,杨寰看向哨台,萧伯芝的身影仍旧屹立在那,不知为何,杨寰目中却闪出几分不屑:一个莽夫都能当都督,他杨寰又有什么不能!魏公公最重军功,当今天子也重军功,只要他杨寰敢于战场博命,还能没有出头之日!
哨台上,萧伯芝并非一人,魏学文也在。
“右翼的是建奴旗主的护卫红甲兵,看来阿拜是把本钱都下了。”萧伯芝将魏公公赐给他的千里镜递给魏学文。
魏学文忙拿起千里镜眯起一只眼仔细看去,果然金军骑兵右翼有几十名看着明显和寻常鞑子兵不同的骑兵。
“建奴各旗都有抽选精锐甲兵的习惯,多则一旗数百,少则一旗数十,俱是什么护军,又分红、白,称之谓摆牙喇。白牙喇为奴酋亲掌,人数较少,红牙喇则是各旗旗主提调,人数较多,打起仗来很是凶悍”
“这么说来,那些红甲兵是镶白旗的压箱底了?”
“可以这么说。”
萧伯芝嘿了一声,压厢底这个比喻倒也恰当。
魏学文想了想道:“将军,我军步卒战至此时俱已疲惫,莫不如末将率部去冲杀一阵,以轻我军压力。”
“建州蛮子有那么多骑兵,你能杀多少?对方正憋着一股气要把咱们吞了,你这会带人冲上去,只有找死的份。”
说完,萧伯芝转过身来拍了拍魏学文的肩膀,一脸郑重道:“于其去送死,不如把力气留着,须知道,我军能不能回去可全指着你们呢。”
闻言,魏学文神情一肃:“将军放心,末将就是死也要保着将军回去!”
“咚咚咚!”
金军阵后突有鼓声响起,听到鼓声的金军士气大振,尤其是刚刚加入战场的多喀纳部。
多喀纳吸取了第一甲喇盲目冲锋的教训,并非率部直接冲向明军防线,而是始终稳住马速,并下令所部在马上射箭。
虽然那些箭根本没有准头,但一轮箭雨下来却有上千枝大箭同时坠落,给人的心理观感还是很压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