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腐之罪,自有三司过问。殿下今日越庖代俎行事,却真是坏了规矩……”
尽管不愿在朱聿鐭杀气冷凛时说话,但这已经不单单是郑文秀之事了,已经是朱聿鐭要践踏文官们两百余年前赴后继才换来的特权制度,事关他们这个团体的生死和安身立命之本,不能不争。
毕竟三司也是文官,对于犯事的文官,只要不是私怨太深,向来不会往死里整,往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事后能够给皇家一个象样的交待,大家就都能过安稳日子。
但若是皇家自己赤膊上阵,那文官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最典型的莫过于代表皇家赤膊上阵的魏忠贤,那可是将文官集团几乎完全打垮,若非天启皇帝也如同正德皇帝那般意外落水而死,文官集团说不定真个被从云端打入烂泥坑,在大明政治层面上万劫不复。
“贪腐罪名孤王管不到,那你里通鞑子,准备献城投降,文书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当孤不知道么?叛国投贼,人人得而诛之!这种事,孤王总管的了吧!”
朱聿鐭冷冷一笑,不动声色的说道。
不就是泼脏水么?好象谁不会似的?说你有,你就有,没有也有!你真当老子身边一队货真价实的锦衣卫,全部都是吃干饭的?三木刑过,就算石头,也得按我想法去说话!
“胡说!本官从没有里通鞑子,休要按这种罪名与本官!”
郑文秀顿时惊了,他是有这想法,但还真的没有来的及实施。
“孤王说有就有。只要府库出问题,你就有这文书!”朱聿鐭不怀好意的看着郑文秀,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孤王此来,还带了一队锦衣卫,孤王觉得就算他们抓到只鬼,都能逼它写通敌文书!”
“你这是残害忠良!自有朝廷与士林大义声讨于你!”
郑文秀顿时一脸死灰,他终于明白过来,朱聿鐭这是一定要他死,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嘴上却依旧不甘,还想为自己求条活路。
但朱聿鐭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了,挥手让人直接押了出去。
“王爷,这是为何?”
一片沉默之中,莫修伟终于打破沉默,上前一步艰声问道。
“这种太平官不适合这乱世,尤其是梅州、潮州府这里,更是要害之地,只需要数千精兵守住这里与分水关,南澳,粤东、北两方便可太平无事,成为我等稳固的后方!有了稳固的后方,我们只须依托梅关天险,迎击自江西赣州、福建之鞑子主力!所以此要害之地,必须先行拿下!”
“我们没有朝廷大义,若是这郑文秀肯主动配合,自然无须这般处置于他,只是你也看到了,这人是决不肯担事的。”
朱聿鐭沉吟了片刻,还是将原因说了出来。
毕竟他也不想给莫修伟一个苛待文臣的印象,这对于内部的团结是致命的。
“王爷的苦心臣明白了。只是臣下有个请求,可否让臣下劝说一番,若是彼能主动配合,可否能网开一面?”
听得并不是朱聿鐭想要打压整个文官集团,莫修伟稍稍松了口气,抬手行礼问道。
“这个自然可以。不过孤王时间有限,最多能与此停留数日,不能与他于此来回扯皮,长史动作要快些。”
虽然明知道这是不可能成功的,朱聿鐭十分痛快的点头同意,这点面子还是要给这个心腹的。
莫修伟道谢之后,便即急匆匆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