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看来,他果然只是一个利益至上的性情中人。
眼含冰冷目光,冷冷地目送商队朝着军队分开的道路中行驶而去。
顾小炎嘴角挂笑,目不斜视地前行而去。
一副并未察觉到元欢神色的模样。
队伍前行,唯有元欢一人停驻不动,自然而然,他一人独立被分离开来的身影就变得格外显眼。
严神州眼睛眯成一道缝,目光深沉地看着那马上少年,冷笑一声,道:“看来你这批商队之中,多了一位不该存在的外人。”
元欢没有说话,失望至极的他,一勒缰绳就欲掉头而去。
顾小炎没有说话,自顾自的领着自己的商队与货物往前行驶。
更是对严神州突然释放的杀意与威压熟视无睹,仿佛正如他口中所说那般,身后那少年不过是商队的外人而已。
元欢身下马儿还未完全转过身去,那股杀意威压如同无形的浪潮一般狂涌而来。
元欢脸色瞬间煞白无比,险些连手中的剑都握不住。
而他身下的马儿马蹄一抽,直接被那股无形杀意掀翻在地。
元欢重重地从马背之上摔落在地,趴在地上以剑撑地,爬也爬不起来。
而由始至终,严神州一步未动,甚至连眼皮子都未掀动一分。
他无情而冷漠的看着倒地不起的元欢,就像是在看一个垂死的蝼蚁。
元欢睁大眼睛,看着身侧马儿口鼻溢血,重重地喘着血腥味浓烈的粗气。
对于北离将首而言,杀死一名来历不明的少年无需理由。
元欢用手中长剑艰难的撑起身子,伸手摸了摸马儿的脸颊,看着它缓缓的闭上眼眸,心中无尽悲愤。
他无奈。
知晓自己仅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咬牙不甘道:“我是与顾小炎一起来的……”
严神州淡淡地看了一眼商队离去的背影,只见那把奇特的火把从最前方明明晃晃的甩了出来,恰好落在元欢的身前。
严神州收起杀意。
元欢怔怔地看着身前那只火把,咬了咬牙,强行憋回心中的羞辱之感,拾起火把,徒步快速的追上了队伍。
商队终于离开,浩瀚如海分离的两道队伍缓缓合拢,再度恢复以往戒备森严,杀气浓烈,深沉安静的模样。
没过多久,又一对稀稀拉拉的人群举着火把,推着货车出现在这官道的另一头…………
“剑还给你!”
元欢快速追上一马当先的顾小炎,满面气愤地将那把上品玄剑扔给他。
顾小炎嗤笑一声,任由那把长剑甩在自己身上也不去接,勒着马缰绳继续向前。
上品玄剑滑落在地,溅起一蓬尘土。
元欢黑着个脸,他不是这财大气粗的顾小炎,自然不可能如此暴殄天物,让这么一把好剑遗弃在地。
他赶忙拾起剑,用袖子擦了擦剑鞘上的尘土,又追了上去,跟在马屁股后头。
这次元欢不敢再胡乱扔剑,而是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的升起说道。
“我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顾小炎的名字都已经打到了北离军队之中,呵……看来你平日里也没少做他们的生意吧?”
顾小炎没有说话,似是嫌他话太多,不耐烦地夹了夹马腹,加快了速度将他甩在后面。
元欢皱了皱眉,追了上去,继续说道:
“商人重利轻别离,利欲熏心情意薄,我早该知晓这一点,恨只恨我家底单薄,不然我真想买下你这一批肮脏货物!让你早些滚出这蛟岭关!”
愤愤言语一句接一句的脱口而出,但并未让他心中畅快不少。
元欢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还是没能忍住问道:“既然你这般无视于我,方才又为何助我脱困。”
顾小炎终于放缓了速度,回首看了他一眼,眼神奇怪道。
“困境是你自己选择的,那是你自己喜欢逞能却没有能力让自己脱离困境。
三日前,你抱着怀中那把剑,说着要与我一同去北离就应该要料想到今日的局面,是你自己半路反悔,我容你反悔得但是旁人却是容不得。
如何?面临死亡的感觉是不是突然觉得你那一身傲骨毫无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