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坐在马匹上,看着远处上万人齐齐跪拜于那名坐在车胤上的老者,这种壮观场面让他不禁赞叹起蔚氏果然有百年大族的风范。
再后来,听着空气中传荡着的悲凉歌声,徐钊跌下座椅,跪倒在地时发布的宣言,内心中的颤动便是更加急促。
而当看着那名老者,在徐翎帮助下一步步向自己靠近过来时,云逸心头竟然有了一些慌张以及恐惧。
这个存活了百年之久的老者,在临死之际没有爆发出传统意义上玄气能量,但那种盘旋在每个人心上的精神感染力,却爆炸异常。
“这就是我们蔚氏,徐钊便是我们的灵魂,有他在,我们便可破万门挡万军。”蔚千琼看着躺在病床上都十分吃力的老者,此刻出现在三军阵前,心中不禁猜测着徐钊究竟是有着多么庞大的毅力,才能做到这一切。
他将眼神转回来,看着少年久久难以宁静的表情,眼神中带着一分悲凉。
云逸默默点头,他的确被这个古老家族在绝境时刻所爆发出的力量震惊了,看着已经走到自己数米处的老者,云逸连忙翻身下马,将衣衫上的褶皱尽数抹平,铠甲也是摆正起来,向着老者恭敬行礼:“晚辈云逸见过老先生。”
“让云逸盟主下马,为我这一个将死之人行礼,真是让老夫惭愧啊。”徐钊坐在车胤上,强打了几分精神,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少年。
他是那么的年轻,看起来连二十岁都没有,身上的包含几分年轻人的锐气,又有着深谙世故的成熟,身体虽然单薄,却是一旦交手,便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年轻无限好啊,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徐钊笑着感叹着,言语表情轻松,丝毫没有大战在即,或者强敌在前所应有的紧张。
“在老先生面前,晚辈只怕永远都只是一个孩子,先前一战,我便对老先生佩服至极,今日一见先生,果真有仙骨风范。”云逸弯着身躯,以表示尊重,声音真诚。
徐钊笑着轻咳两声,将脸庞散发拨向两边:“哈哈,你这孩子嘴巴到是伶俐,要是有仙骨之风怎么会老成这样。再说了,哪家的仙骨可以像我这样披头散发,毫无礼仪的。”
云逸面容点头,默默回味着蔚水士兵所歌唱出来的悲歌,那一夜在蔚水岸边,悲歌为自己而鸣。
时至今日,在这位蔚水城下,哀歌又在为面前老者鸣动着,不知大战过后,这众生命运该是如何:“就像歌声中所传唱的那样,老先生真的对的起破万门挡万军的名号。”
“或许吧。”老者若有所思的长叹出一口气,眼神紧紧盯在云逸面孔上:“天盟与蔚氏真的要在今日,分出个高低胜负吗。”
“在这种时刻,晚辈只能说一句对不起先生了。”云逸向着徐钊蔚千琼分别行上歉意礼仪,随即转过身,看着列阵在前的天盟大军,微笑的点头,手掌牵拉起战马缰绳,向回走去:“城主大人,徐钊先生,今日是决一死战之时。”
望着那逐渐离去的一人一马,蔚千琼长长的轻叹一句:“看来血战在所难免了。”
“通知全军准备迎战吧,但一定切记,我们的目的不是要与蔚水兵团在此地决战,将他们引到预先约定的地方即可。”云逸走到了诸位将军的面前,才翻身上马,轻喝将命令吩咐下去。
此刻天际中的乌云再一次遮盖了月亮,整个大地上铺满了黑色熔岩般的颜色,士兵们抽出利剑,钢铁铠甲相互碰撞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天空中上万道单薄能量正以人世间难以辨别的各种七彩颜色闪烁出来,仿佛即将上演一场硕大的玄气表演。
云逸不知何时也是拿出了骨剑,漆白剑身光滑无比,宛若明镜,它的锋刃锐利无双,几乎可斩断一切生物,这把剑传承着整个黑暗法界千年以来的辉煌力量。
云逸静默用手指轻轻敲打起骨剑剑身,清丽如同拨弦般的声响在夜幕下富有节奏的响起。
“这是刚才蔚氏子弟们,所演唱歌曲的节奏,听起来到是真的不错。”沈恒看着以剑为琴的云逸,眼神苍茫,如同在凝视深渊。
云逸坦然的点点脑袋,以表示回应,随即便是抬起眼神,望向了已经开始发动冲锋蔚水军团。
感触着来自地面上极为明显的颤动声,云逸停止了敲击剑身,反而是将长剑在空中横向挥动,凌厉的黑色有形剑气便是如同猛兽突袭,向着敌军飞泄而去:“全军冲锋。”
沉重嘶吼声在整个平原上响起,胯下战马高高跃起前蹄,作势向前,而在身后的士兵,却是已然一马当先的冲出去。
震破黑暗的喊杀声响彻整个蔚水,从天空中俯首望去,便可看到一幅壮观至极的场面。
黑色军阵与蓝色军阵宛若两道海洋,疯狂碰撞,而这一碰撞,便是将要掀起血腥海洋以及以尸山血海。
数万士兵将在这场盛大战争中粉墨登场,生与死都成为一线间的事情,没有人选择后退,将力求为胜利而搏斗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