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爹爹对他的阴谋早已经有所准备,所以不仅生擒了他,而且将孤竹邑派过来的兵马斩尽杀绝,让孤竹邑的上大夫至今都再不敢掺和令支邑的事。”
秦开点点头,他虽然和父亲并没有多少相处的机会,但似乎他每做一件事情之前都有十足的考虑。
才不愧是才。
秦尚能成为威震北疆的传奇人物,确实名副其实。
“那大伯呢?”秦开知道,历朝历代,争权夺位者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下场。
秦无衣回忆起来,道:“据当时族中老人纷纷要求处死大伯,但爹爹却念及与大伯的兄弟之情,力排众议,保大伯不死。并且了一句话。”
“什么话?”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秦开浑身一震,他仔细的咀嚼这句话的深意,越咀嚼越觉得有味道。
爹爹的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无论自己窝里怎么斗,都是自家的事。错就错在大伯不应该勾结外敌,引狼入室。
秦无衣继续道:“有一次爹爹还过,他当年其实不想做这个上大夫,他想将位子让给大伯。他想去草原上,那里有他牵挂的人,和相爱之人了此一生也是人生大幸。不过因为大伯举兵反叛,又勾结外敌,所以父亲才不放心将秦氏数十代的基业交给大伯。”
秦开听了这句话,心里微微有些触动。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父亲和母亲在战场上的相互保护,心中激荡。
一生一世一双人。
能有那样的结局,恐怕于母亲心里也是极开心的吧。
得遇良人,夫复何求!
“那他现在在何处?”
“俊糜城。当年父亲不仅没有杀他,而且给了他两千士兵的统兵权,将他禁在俊糜城中,并明言,有生之年不得入令支。”
“你在担心?”秦开感受到了秦无衣再这一句话时情感的波动,于是疑惑地问道。
秦无衣也没有隐瞒,道:“嗯。当年大伯就是威震北疆的人物,只因为后来出了一个比他更加强大的爹爹,才将他压了下去。如今爹爹去世,无论军功还是威望,整个令支邑无一人可以挡其锋锐,大哥要承袭爵位恐怕还得过他这一关。”
“你是他有可能再次反叛?”秦开大惊。若真是大伯才能不输父亲,那恐怕他不会安分守己。
“我担心的便是这件事。大哥和二哥相争,也无伤大雅。可若是被大伯钻了空子,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大伯被囚十八年,心中想的是什么,没有人能知道。”
秦开点点头,道:“这就是你让我秘密将两个千人队调动到令支邑附近的原因?”
秦开觉得秦无衣的智谋确实神鬼莫测。
“防患于未然而已。”
她了一句之后,抬起头,一双如秋水的眸子静静的盯着秦开,她的肤色极白,如冬的雪,嫩滑如许。脸蛋上有着淡淡的红晕,如绽开的桃花,盛世美颜。
“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但目前来看,大哥做这个上大夫是最好的选择。爹爹穷其一生都想着如何复兴秦氏一族,如何为燕国开疆拓土。我答应过爹爹,要帮他实现心愿,所以目前一个稳定团结的秦氏是必要的,我希望你能帮我。”她用近乎祈求的语气道。
窗外刮进来一阵风,轻抚在两饶脸上,有些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