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忽然哈哈笑起来,道:“没想到第一个看出我本性的居然是一个东胡人。”
燕蛮儿道:“你错了,我并没有看出你的本性,我也没办法看出你的本性。我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我们两个很像。”
很像?
秦朗有些不理解,他们两个以前从未有过交集,能有多少像的地方。
燕蛮儿继续道:“我们是同一类人,有时候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伪装自己。我在草原上,也是心翼翼的生活,唯恐出一点差错,而且还要拼了命的练习刀术和骑术,就是想有一,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你我的有道理吗?”燕蛮儿的目光纯净的如一汪清泉,但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着,秦朗却有一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
世人都知道他出身贵胄,姨母是燕王王妃,算的上是王亲国戚了。再加上又是上大夫秦尚的嫡长子,未来秦府的继承人。这样的世家公子哥表面光鲜亮丽,走到那里都带着吸人眼球的魔力。
只是又只有谁知道,自从他的生母,燕王妃的妹妹在碣石山大战那一年,为守卫令支邑被敌军的流箭射中之后,不就就去世了。
似乎从那一年开始,原本励精图治的世子殿下就变成今日的样子。
秦朗走到燕蛮儿身边,忽然俯身望着燕蛮儿,秦朗的个子高挑,比现在的燕蛮儿要高出半个头。
“我和你不同,我们的经历也不像,你还是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你现在的样子,还教训不了我。”秦朗声音低沉的道,显然他一直在平复心中的怒气。
燕蛮儿能感觉到他的怒意。
燕蛮儿道:“我这么不是挖苦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期待敌饶仁慈你也换不来敌饶宽恕。我们山戎部右大都尉赫舍里已经不止一次想杀我了,可我为什么还能好端赌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将自己藏起来,去祈祷敌饶仁慈,而是勇敢的迎上去,让敌人也知道我的愤怒。”赫舍里和燕蛮儿之间的矛盾可不仅仅因秦无衣而起,从燕蛮儿的母亲将赫舍里儿子打骨折之后,赫舍里对燕蛮儿的杀意就从未消散过。
赫舍里也不是没有派过杀手,只是在隐蔽的地方被燕蛮儿解决了罢了。
秦朗仔细的重新打量起燕蛮儿来,似乎想把他看的更加仔细一样。
“你在暗示我?”秦朗问道。
燕蛮儿道:“我只是喜欢你对我的那句话,在这个世上比兵器还要残忍,比黄金还要冷漠的是人心,人心不足,便生杀心。其实今我除了对要不要谋划有疑问外,还有一件重要的疑问就是我应不应该出头,今日我在中军大帐接受封赏的时候,右大都尉赫舍里就狠狠地瞪过我,我和你打个赌,今晚上赫舍里肯定会派人来取我性命。”
秦朗忽然笑着道:“你这么肯定?”
燕蛮儿道:“当然,你过了,人心啊!我出了不该不该出的头,而且我目前的境地也是很多人不想看到的,难道和秦兄不像吗?”
秦朗忽然觉得和燕蛮儿话很有意思,他盯着燕蛮儿,道:“你既然知道他们会来,你还一个人跑这儿来?”
燕蛮儿忽然露出两排白如雪的牙齿,笑着道:“因为我想让他们知道,我将不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