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蛮儿很不高兴!
他是真的不高兴,心里虽然知道,他和秦无衣有着天大的身份差距,但毕竟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自动的把这件事情屏蔽掉了。
可当有人把这个事实血淋淋的撕开的时候,真相有时候就没那么友好了。
他是一个极为乐观的人,从小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受了那么多的孤立和打击,他都从没有轻言放弃过,也从未伤心过。
因为他有一个爱他宠他的母亲。
母亲的一句话,一个笑脸,一个拥抱就能让他把所有的不快和伤心化解的无影无踪。
可今天他却第一次遇上了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以前对身份这件事,从没有这么在意,可今天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呢!
他第一次有了要提升自己地位的想法,他在想,如果自己不是一个小小的牧民的话,那常胜会不会改变想法,秦无衣的父亲会不会改变想法。
燕蛮儿洗完澡之后,去找秦无衣想问问她的伤势好点没有,这几天为了自己她辛苦的很,只是没想到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常胜说的那些话,尤其是当他听到常胜说秦无衣自己无法做主自己的婚事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猛敲了一棍子一样。
情窦初开,便遭受了打击。
他知道,自己若想和秦无衣走一起,那么一定要成就一番大事业,最起码,不能让秦无衣的家族看起来自己配不上她。
夜色茫茫,凉风习习,吹的燕蛮儿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他夹紧马腹,慢慢的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他的背影有些萧索,他扬起头,咕噜噜灌了一口烈酒,然后对着星星满天的夜空,大喊了一声。
“啊!”
“啊!”
“啊!”
“阿衣,我一定会回来的!!!”
声音传入云霄,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悦耳。
燕蛮儿在草原上走了十多天,终于返回了白狼山。
一路走来,路程还比较平顺。
燕蛮儿骑着马,站在白狼山的山口高丘上,望着熟悉的风景,熟悉的帐篷,熟悉的牧笛声,燕蛮儿的心脏也变得剧烈起来。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故乡对于一个人来说,总是特殊的存在。
故乡对游子而言,总有着异样的情愫。
“燕蛮儿,燕蛮儿,你回来了!”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还是依稀少年,熟悉的脸庞。
“达曼?”燕蛮儿看清来人的容貌,却是自己的好朋友达曼。忙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达曼吁的一声停住马,然后从马上跳下来,燕蛮儿甫一看见达曼,也兴奋不已。
自己愣头愣脑的冲到别人设置的死局里,能活着回来都已经是万幸。所以,能看见儿时好友,更是幸运到极点了。
两人抱在一起,碰了碰,达曼在燕蛮儿胸口打了两拳,兴奋异常,高声道:“你总算回来了,你跑哪儿去了?”
燕蛮儿也同样在达曼胸口拍了拍,说道:“一言难尽,你怎么知道我不在的。”
“你还说呢,你离开四五天都没回来,我们以为你放牧去了远处,结果第六天的时候,你的马儿回来了,你却不在,伯母很着急,便让我们去找你,结果,在白狼水下游找到了你的羊群。”说起那几天的经历,达曼就有些心有余悸。
“哎,让你们担心了。”燕蛮儿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不好意思,他没有什么朋友,达曼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倒没事,就是伯母担心坏了,这几天一直茶饭不思的,都生病了。”达曼拉起燕蛮儿的胳膊,东看看,西瞅瞅,瞧得很是仔细。
燕蛮儿一听自己的母亲生病了,焦急不已,忙道:“你说什么,我母亲生病了?”
他也不敢耽搁,一下子跨上马背,朝着部落里急奔而去。
燕蛮儿心中大急,一路狂奔,直到走到自己家帐篷前,他翻身下马,向时候帐篷里冲了进去。
等他进去的时候,看见帐篷里有两个人影。自己的母亲正躺在羊毡上,旁边一个女孩正在为自己的母亲喂药。
“母亲!”燕蛮儿失声叫了一声,他站在帐篷里,他的母亲正在喝药,一听见儿子的声音,砰的一声,碗里的药便摔落在地上。
“蛮儿,是你吗?”帐篷里的光线有些暗淡,他母亲以为自己有幻听,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