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幸好看起来已经半醉的丹尼尔只感觉到有人走近,头都没有转过来就举起酒杯嚷道:"再来一杯威士忌!不要加冰!"
哇,可怕。这家伙应该确实是个未成年人吧?但这家伙原来这么能喝的?他手里拿着的是特大号的啤酒酒杯,盛满之后能容纳足有三品脱的啤酒,但这家伙却打算用这个来装威士忌这种烈酒......简直疯狂!
别说是丹尼尔这样的少年了,就连一个膘肥体壮的大汉,这样一口气灌三品脱的威士忌,都得马上倒下啊?!
萨博一时间愣定在哪里,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五分钟后,灰兔人青年灰溜溜地走回吧台,放下钱币:"对不起,我拿那家伙没办法,麻烦给他盛三品脱的威士忌吧。"
"你也拿他没办法?"酒保叹了口气:"可是总得有人管管他,再这样下去他会酒精中毒而死的。这酒吧经营了十几年了,生意虽然不太好,也总不能因为一个喝酒而死的智障而倒闭啊!"
看来酒保也是相当之绝望。
萨博转头看了看远处墙角里的七号桌。从这里基本看不到那么暗的地方,但他知道丹尼尔还在等着他的烈酒,不给酒就决不会离开。正常人再放荡再疯狂也不可能这样往自己肚子里猛灌烈酒的,那家伙肯定也有自己的理由,不得不想办法麻醉自己吧。
萨博活在绝望之中,他一生之中陷入过无数次的绝望里,有深沉的,也有更深沉的。同为绝望之人,他知道一个人陷入绝望时可以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来,特别是那种不再受规例约束之人。他也看到了,丹尼尔心中的绝望是他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深沉,比他见过的一切绝望之人还要深沉,所以他对丹尼尔的绝望突然心存畏惧,甚至怕得要死。那名少年是真真正正的疯子,透彻地疯,如果这时候不想办法满足他,麻醉他,他可能会做出极其恐怖的事情来,恐怕会把这个酒吧里的人,一个不剩地屠杀干净。
萨博的额角冒出冰冷的汗滴。
"我虽然没法把他劝回去,让他不喝酒,但......"萨博低声说:"我会负起责任来,把那家伙送回家,这样可以吗?"
"你敢送他回家?上次我们的侍应试着碰喝醉的他,被他打成了重伤,手脚都断了。"酒保继续压低声音说:"萨博,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敢去碰喝醉了的他?"
"我尽力而为。"灰兔人青年淡然地说。看来今晚去别的地方兼职,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那好。只要你能把他送走,即使只把他送到酒吧外的小巷里也行,我也付你双倍工资。------但你要是受伤了,我们可不会付你劳保费,要记得你只是个兼职的。"
"劳保费在骑士团那边已经确保了。"萨博苦笑着,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这种没有半点好处的谎。大不列颠骑士团待他如草芥,没有宿舍、没有劳保、甚至没有给他一名黑铁骑士该有的待遇,尽管如此他还是得忍耐下去,否则连以二等公民的身份待在大不列颠都办不到。
"可惜了。"在吧台旁边那位大叔又趁机揉了揉兔人青年的屁股,"你要是全身残废,那群富婆就对你没兴趣了。"
萨博忍住发火的冲动,面带几乎已经僵住了的微笑走开,把三品脱的威士忌就像啤酒那样送过去给丹尼尔。
夜渐渐深了,又因为再过两天就是大不列颠的银行假期(bank&nbp;hliday),很多商铺都提早打烊,酒吧也不例外。当酒吧里的人潮渐渐散去,整个酒吧变得寂静昏暗的时候,酒保给萨博打了个颜色,示意灰兔人少年该去处理七号台那边烂醉如泥摊在桌子上的白银骑士少年了。
"这就去。"萨博叹了口气,但他不能以现在这身打扮过去惹丹尼尔,所以他赶紧换下工作服,穿回自己带来的已经打了好多补丁的便服,这才给酒保使了个眼色,过去和丹尼尔接触。
"......老板?"装作无辜路过的灰兔人青年走近丹尼尔,"你还好吗?有人说你在酒吧里喝醉了,要我过来接你......"
丹尼尔没有反应,睡得很死。萨博甚至有点担心丹尼尔会不会早就酒精中毒喝死过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那名银发少年,用毛茸茸但又带着点油腻的兔人手指,放到丹尼尔的鼻子边上试探,看看那家伙还有没有呼吸。
"嗯!"丹尼尔十分警觉,突然就整个人崩了起来,甚至连萨博的样子都不去辨认,对准了兔人青年的胸口就是一拳!
萨博吐了一口血,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