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俊撇了撇嘴,“那岳荀义说的都是对的了?你真和宋府女儿勾搭上了?”
公孙剑一笑,“这不是顺着二位将军的话说嘛。”
“滚你的蛋。”
于有俊骂了一声,“坐吧,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你把太守儿子打成了那样,人家爹找上门来了。”
宋嵘哈哈大笑,“快说说,你是怎么治理那个混账小子的,那王显贵的恶名,老夫在屏州都有耳闻,实属纨绔子弟中的佼佼者。”
于有俊颇有些无奈,“宋将军,你这样可就真助长了这小子的威风,我本来还想着给他几鞭子让他消停会呢,上次是直接将本来应该训练的将士们带出去喝花酒,这次王显贵被打成重伤,以后走路估计都要一瘸一拐的了,我说公孙剑,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嚣张了,是不是老子真没打过你?”
公孙剑见于将军是真动了火气,他走到宋嵘身边,怯怯说道:“上次是将士们训练完了……”
“你还敢顶嘴!”
于有俊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桌面上的茶水都跳的老高,作势就要先教训一顿再说。
宋嵘突然站起身拦住了于有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于有俊与公孙剑中间隔着一个宋老将军,于有俊一时也不好下手,他有些哭笑不得,“宋老将军,你护得了他一时,总不能护他一世吧,这些歪风邪道必须要及时纠正,以后要是铸成大错可就来不及了。”
宋嵘是何等人精,岂会看不出来于有俊想要培养公孙小子的心思,那股子恨铁不成钢的精气神,他深有感受。
宋嵘耸了耸肩,摊手回道:“好好好,这是你们的家事,老夫就不过问了,上次那个带着将士喝花酒确实该打,可这次先弄个明白,要是公孙小子真是为民除害,就当功过相抵了,要是故意出手伤人,不用于将军说,我亲自动手揍这个兔崽子,不过我敢打个赌,肯定是王显贵那混账挑起的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于有俊也不好一意孤行揍那个现在在偷笑的臭小子,他比宋嵘更了解公孙剑,这小子肯定不会主动寻衅滋事,但是这股动不动就召集大队人马的歪风,必须要根除,不然以后在那些不知情的百姓眼中,中州军成什么了?若是真被百姓们以为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的主儿,这一传十十传百,谣言可畏,保不准会有什么篓子落在中州军的脑袋上。
话说回来,宋嵘在将军府的这些日子,与于有俊几人的关系也打的非常好,虽然其他将领都要巴结宋嵘,但是于有俊有圣旨在手,听谕南伐,可以说在兵权之上,几乎与宋嵘同级,也不需要去攀上宋嵘这个高枝。
而宋嵘作为大周三朝老臣,什么权利都在手中拿捏过几番,他巴不得有实力的年轻将领后来居上,所以这些时日他也没有什么老将架子,特别是与年龄悬殊是爷孙辈的公孙剑关系更为要好,时不时还能调笑打趣几句。
有时候于有俊都怀疑,这宋老将军真把公孙小子当亲孙子了,也亏得宋嵘这个资深老将能说出功过相抵的言语,在大周军伍之中,功是功,过是过,该赏的赏,该罚的罚,绝无半点相抵的可能。公孙剑竟然能让宋嵘说出功过相抵,也足以看出宋嵘对他的喜爱了。
不过好像这些年来,还真没听说宋将军有什么子嗣在京城或者军中为官为将。
于有俊重新坐定,眼睛直视那个年轻人。
公孙剑不急不缓,又给二人添了两杯茶,三言两语就将下午发生的事情经过,给简练的复述出来。
于有俊喝了一口茶,他挑了挑眉毛,“就这?那王春来还敢来我将军府问罪?”
宋嵘表情也有些古怪,他往身边手炉里添了一些碳火说道:“自从中州将军走后,王春来小日子过得也滋润起来膨胀了,觉得中州是他一个人的天下了?”
公孙剑点头称是,“我看王显贵那样子,就跟二皇帝似的。”
“闭嘴!”
于有俊突然怒斥一声,“我看你也膨胀了,给我滚去刑官那领罚一百军棍!”
公孙剑看了一眼宋嵘,于有俊立马又站了起来,公孙剑逃也似的跑出厅堂。
于有俊这回是真动了肝火了,那公孙小子不知死活,竟然在宋嵘面前称别人为二皇帝。
他这番做有两个意思,一是做给宋嵘看的,人我也罚了,你宋将军就不要再多言了,二是支开公孙剑,毕竟说多错多。
“宋老将军,这小子年龄尚小,不懂事,还望不要见怪,俗话说童言无忌,切莫上心。”
宋嵘笑了笑摇头说道:“公孙小子的没错,那王春来确实是中州的二皇帝,不过也该打,让他长长记性,这话只能在你我二人间说,可不能在外面胡言乱语。”
于有俊点头,“晚生记下了。”
宋嵘用手指轻轻糊弄些许茶水,洒在手炉之上,生起了袅袅青烟,“听闻你带军攻打丘连以及突围时,柳庆匀与公孙剑都功不可没,就连林秋风这位刚入伍的宗师,也混到一个抚军大将军一个押运粮草的重任,那柳庆匀更是到屏州做起了副节度使,怎么不见公孙剑有动静,还是一个管理着三千人马的先锋营将军,你就算是把‘营’字去掉也好啊。”
这先锋营将军和先锋将军,别看只是一字之差,那可是天壤之别,先锋将军直属三军,在三军中也是核心将领,而这先锋营将军,不过是先锋账下的先遣官罢了,是第一个送死且吃力不不讨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