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冰箭将一只幽魂的躯体射穿,顷刻间幽魂就消散了,然而意义却不是很大。
因为幽魂光是肉眼可见的数量就有上百只。
“哦,糟糕。”米夏搭起下一支箭,语气依然轻松,反倒是旁边的凯欧斯神色凝重。
“魔法议会不给反应,恐怕是出问题了。”凯欧斯手指在剑上一点,有些消退的雷电重新聚集起来,“我们现在是孤军。”
“jaze在干什么呢?她算是这个区域的保护者吧?”
“焚书官的行动肯定有议会的内应提供帮助,他们也一定清楚这外围十二区埋伏的保护者都是谁。我觉得焚书官大概会出动一个皇圣专门对付欧泊区,毕竟黑魔法师。”凯欧斯挥剑斩出雷电,对抗幽魂的效果十分显著,为周围还在拼命战斗的流浪法师队伍减弱了不少压力。
“学校不动手吗?”
“埃瓦廊对学生的保护,使得学校很难派出主力来外出参加剿灭。对方也是拿准了这一点,至今都没有攻击学校。他们只要保持不袭击学校,那么所有学校都要在【是否对方会在下一刻袭击学校】这个问题上摇摆不定。不是每个人都有帕西瓦尔那样的支援能力的。”
“果然很了解埃瓦廊的人制造的事端就是不一样。”米夏蓄力,这支箭的箭尖开始汇聚寒流,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冰球。
“要冲锋吗?”
“困在这里可不太好,我这种人战斗是一定要找个有利于自己的地形的。”
冰箭射出,在空中化为了无数冰锥,洒向幽魂群。
=
蓬山渊子坐在蓬莱之屋的店铺中,虽然家里的长辈已经恢复了过来,不过一两日也不足以让他们回到前面主事,蓬山渊子也就自然先接过了生意。
只是焚书官们的行动再次让店铺门可罗雀。
事实上,如今这样关门暂停营业才是正常的。不过谁让蓬山渊子的本意也不是经营店铺呢?如今她已经让大部分雇员暂时回家了,留在这里的都是蓬山的家用人,忠诚度最高的那种。
在大堂燃起的香炉升起了袅袅青烟,蓬山渊子捧起了茶杯,在她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周围也化为了黑与白的地狱。
“世侄女为何如此作为?”一名年纪约四十,蓄有短须,身穿一身阴阳师常服的男子走到了店内。
“贺茂叔叔。”蓬山渊子向对方微笑了一下,“事到如今,既然是你过来了,难道不展示一下真实身份吗?”
“那可不行,谁知道这会不会让你直接将我送入黄泉?”男子哈哈一笑,“看这阵势,果然如百鬼弘所说,你是最危险的那个人。”
“这个时候没有必要虚张声势了。”蓬山保持着那种礼节性的笑容说,“百鬼弘的性格,如果要对付我,必定会亲自找上门来。我虽然自忖有些许谋略上的本领,却也并不广为人知,知道我危险的人很少。”
“哦?”
蓬山目光一转,落在了男子的佩刀上“那并非是贺茂宗族的制式,也不属于阴阳师常用的武器。你杀了我的一位朋友。”
“我觉得对于目光放在整个埃瓦廊的你们来说,托帕区发生的这些小事应该并不被放在心上。”男子抬手按在刀柄上,“遗憾的是,蓬莱之屋虽然有魔导书传承,但你肯定没有本事将进行魔导书阅读,所以这片领域也不过是通过拓本的知识和你自身的本领展示出来的。”
“听上去,您对于胜过我很有把握。”蓬山渊子起身,“贺茂家传的学识确实比蓬山底蕴更加丰厚,但您也不一定都拿得到。”
“我不需要。”男子将刀慢慢拔出,一层暗光随着刀锋抽出而折射到周围,黑与白的线条迅速被切断。蓄势未发便有这种威力,显然已经高于普通魔法的级别了。
“你选择了注定要失败的那一方。”蓬山渊子笼起双手。
“这种不由我们控制的反派当然会失败,但我们又不会留到被秋后问斩的时候。”男子笑了起来,“有时候加入反派那一边会让任务更加容易完成一点,毕竟能当反派的手底下一定有丰厚的资源和实力。”
“有道理。”
在蓬山渊子说出这三个字的同时,男子已经拔刀,暗光自刀尖闪耀而出,将自身周围所有的黑白空间冲碎,色彩重新回归了他的周围,而这记拔刀一瞬间也将大约七步开外的蓬山渊子切碎。
“非实体?”
蓬山化为了无数线条融入了空间之中,男子也不恼,终究对方也是个出名难对付的家伙,一击不中早在医疗之内,他还刀入鞘,一脚塔在地面上。鲜红的曼陀罗在失去了色彩的地面上蔓延开来,一瞬间将整个厅堂化为了红色的花海。
“阴阳·常月。”
刀在周身切出了一轮月光,风由平地卷起,冲上了空中。黑白色的屋顶也被冲破,明明是白日,却能透过被破开的天花板看到灰色空中那惨白的妖月。
“贺茂宗盛先生,虽然获得了魔导书之力,依然使用着自己最擅长的阴阳术呢。”
蓬山渊子站在屋顶上方,透过被打开的洞口俯视着男子。她身上黑色的狩衣在风中烈烈作响,带着一种古怪的韵律感。
“没道理放弃自己的强项去学习自己临时的东西吧?”贺茂宗盛哈哈大笑,“常月之下,即便是人类也会化为妖怪,你居然就那么站在那里?”
“化人为妖,再以对妖之策杀之,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光明正大的行径。不过……也罢。”蓬山渊子抬起手,在她的指缝之间夹着四把制作精巧的模型剑。
“既请封神,亦借神力。诛、斩、陷、绝,四剑起阵。”
随着她轻声低喃,将四把模型剑往空中一抛,四把剑迎风而涨,化为四把正常大小的宝剑钉住蓬莱之屋四方,强大的压迫力顿时充斥在蓬莱之屋四周,贺茂宗盛脸色微微一变,吐出一口血来。
“厉害。”他反倒是赞叹了一句。
蓬山渊子眉头一皱。
“但是就算你布下这样的阵法,也无法越过你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吧?”贺茂宗盛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渡边渊子!你无论布置再缜密的死阵,都绝对会留一条生路!这是你的仁慈,同样也是你的弱点!”
一瞬间,无数鲜红的花淹没了贺茂宗盛的身影,花穿过了屋顶,在风中起舞。蓬山渊子按下四剑的镇压,掐起手指起了一个攻击势。但她和贺茂宗盛在这个场景的所学基本相同,而贺茂家这种在正统阴阳师家族传承确实要比蓬山这种商户要高了一个档次。
这个阵法中唯一的生路,也逃不出贺茂宗盛的眼睛,他在花风席卷中,已经趁势冲上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