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噶尔丹上师,我们会把你送到和林去,但在此之前,你需要如实回答我们的一些问题。”林君弘继续诱导。
“等等,你这是在审问我吗?”噶尔丹直接问道。
林君弘摇摇头:“当然不是,虽然是交换俘虏,但你潜藏帝国多年,我总要知道你做了什么知道什么,而且你是藏地的僧人,前往漠北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都要搞清楚,我们总要为帝国安全考虑。”
噶尔丹心中却是更是狐疑,自己身份已经暴露的如此彻底了吗,就算在清廷中也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即便是要换俘,满清也不应该把自己来自藏地的秘密说出来,藏地与满清的合作不可能被帝国所容忍,但眼前这个年轻人可以毫无顾忌的如此询问自己,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满清已经覆灭,换俘是借口,帝国想要借助自己的身份插手藏地的事务,或者拉拢交好自己的师父,而第二种可能就是,自己难逃一死。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坚定了噶尔丹逃亡的信念,他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也不想死。
“既然不是审问,就请大人把镣铐解开吧,你也说了,现在我是自由的了。”噶尔丹晃荡了一下镣铐。
“好说,好说。”林君弘笑着递给了噶尔丹钥匙。
而噶尔丹表现的极为配合,林君弘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一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而且说的很是详细,林君弘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即便是现在得到的情报消息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你能不能明天再问,我想睡觉了,回答你的问题比挖一天的煤炭还累。”当蜡烛更换了三遍的时候,噶尔丹忍不住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噶尔丹上师,我们皇上知道您在换俘名单中,对您很关心,要求我们一定要找到您,完好无损的送回去,我们这些办差的,为了皇帝的命令,忙的脚不沾地,哥儿几个都想知道,您一个藏地的僧侣,怎么和我们皇上牵扯上关系了?请您帮忙解答疑惑,我们回去也好和上面交代。”林君弘装的很是随意。
噶尔丹哪里知道这些,他只听到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自己照实回答,说毫无关联,结果是被囚禁还是直接被杀呢?噶尔丹不敢去赌,故作镇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位大人,这可是个秘密啊,还要从我们藏地的密宗宝药说起,说来就话长了,容我好好思量思量,别说错了话,让你听了不该听的,回去就是杀头的罪过。”
林君弘却是被诈的云山雾罩,他本就认定噶尔丹之所以被皇帝这般特殊对待,肯定是有关系的,噶尔丹这么胡诌八侃,弄的神神秘秘,更让他坚定了这个想法,见噶尔丹也愿意说,便许他休息一晚,明日再谈,林君弘出了房间,吩咐下去,明日带噶尔丹先去镇上,找个妥帖的地方再问,这煤矿上嘈杂,人来人往,若真有关于皇室的秘密,可不能流传出去。
可睡到后半夜,林君弘就被枪声惊醒,他披上袍子跑出来,就看到关着噶尔丹的房间里人来人往,林君弘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长官,噶尔丹那狗东西跳窗户跑了!”一人回答道。
“胡说八道,窗外就是水库,他怎敢跳,就不怕淹死吗?”林君弘骂道,但恍惚间他想起,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噶尔丹不会游泳,只是因为他生在草原,长在藏地,习性与蒙古人类似,本能的让人以为他不会游泳,也正是因为这个考量,林君弘才把噶尔丹安排在这个靠水的房间。
“追,快去追,把矿上的人也集中起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林君弘眼瞧着搞砸了,大喊大叫起来。
且说逃出煤矿的噶尔丹来到山林之中,待天亮,到了大路边,观察到路面是黑色的,想到煤矿是专门为海参崴供应煤炭的,就沿着这路走下去,果然到了海参崴这个大都市,噶尔丹也不敢进城,沿着海边到了码头。
噶尔丹不敢耽搁时间,只想着立刻坐上一艘离开的船只,就能亡命天涯,他趁着清晨人不多,潜入码头,在货站之中抓住一船务官,手持一根筷子顶在他的眼睑上,威胁道:“告诉我,哪艘船在一个时辰内开船!”
船务官见这人脸上有烙印,知道定然是亡命徒,不敢招惹,指了指一艘大船:“蓝鲸号,还有一刻钟就开船了,上那艘船不用检查证件,好汉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噶尔丹解下船务官的腰带把他捆起来,说道:“你最好别骗我,一刻钟内那艘船不开,我就回来杀你!”
说罢,噶尔丹向蓝鲸号走去,眼瞧着那艘船有三根高耸入云的桅杆,心中欢喜,他听人说过,三根桅杆的都是远洋大船,坐上这艘船,肯定能逃出海西行省。
正走着,一队治安官拦住了噶尔丹,在他光秃秃的脑袋和额头的烙印上打量了一下,问道:“小子,你的证件。”
噶尔丹握紧双手,一边辩解说自己是蓝鲸号上的,一边准备逃跑,但不曾想,治安官一听他要上蓝鲸号,就不再检查,噶尔丹很顺利的登上了蓝鲸号,没有人问他要船票,也没有人检查证件,甚至还有人给他提供了饭菜和被褥,这艘船上每个人似乎都欢迎他,照顾他。噶尔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直到蓝鲸号离开码头,远离陆地,他才相信这是真的。
“老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噶尔丹问向一个水手。
水手瞥了他一眼:“你上蓝鲸号不知道去哪里?哈哈,我们去美洲!”
“美洲,我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杭州、温州、苏州,美洲距离这些城市远吗?”噶尔丹讨教。
“远,很远。”水手饶有兴致的说道。
“多远?”
“大约要航行六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