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煜从内侍手中拿过羊皮纸,摊开在龙案上,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鲜卑文,刘煜眉头微皱,不是他看不懂,而是他不愿意去看这么多毫无文笔可言的政治术语。
刘煜将羊皮纸放至一边,看向王权绪,说道——
“丞相,鲜卑那边是什么意思?”
“回王上”,王权绪拱手道“鲜卑第一王子拓跋宏邀我南朝一起夹击北朝,瓜分北朝之地,并承诺送我们良马百匹,牛羊千头。”
“哦”,刘煜以手撑头,毫无兴致的说道“就这么点东西他拓跋宏也拿得出手?”
“王上”,李忠拱手道“此书重要得不是拓跋宏送来多少东西,而是与鲜卑一起夹击北朝的契机!”
“也对呵”,说罢,刘煜看向王权绪,说道“那么丞相怎么看?”
“禀王上,鲜卑不过是送来一纸文书,许下一个瓜分北朝的虚无承诺,却要我南朝将士为此付出鲜血与生命,再者,即使我们突破了长江北岸北朝的防线,可在广袤的中原大地上,我南朝的步卒又如何抵挡北朝骁骑的冲击。就算北朝内部空虚,我们以人数优势得胜,那么大军在握的帝朔会怎么做?与鲜卑休战,回军攻击我军。鲜卑呢?他们还会冒死拖住北朝大军吗?不,老臣认为他们很愿意看到华夏内斗,借机南下。”
“王上,我南朝陆军暗弱,最主要原因之一便是缺乏骑兵,而对于骑兵来说,战马与草场是必不可少的,若是此时不北上夺占草场战马,我南朝恐永无称霸之日!”
……
刘煜双手放在龙案上,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脑袋,竭力克制住自己打呵欠的冲动,默默看着眼前争论着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的二人,思索着自己过会儿应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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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王都大殿】
刘煜清了清嗓子,眼前李忠与王权绪二人,也终于将他们的观点都陈述完毕,现在该自己来拿出之前思考了半天的结语了。
“大将军的意思是让本王出兵征伐北朝;丞相是让本王固守江南、坐观成败……”
说着,刘煜看着面前二人并无太大神色变化,继续道——
“……那么本王就折中一下,先不出兵,让北朝与鲜卑血拼,待他们损失过半之时,本王再派大将军你亲自率军征讨,这样如何?”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王上圣明!”
“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很好!”
刘煜看着眼前行礼的二人,心想终于摆脱了这无聊的话题,继续道“那就都退下吧!”
“喏”,王权绪行礼道“老臣告退。”
王权绪退下后,刘煜看着一旁迟迟未行礼告退的李忠,询问道——
“大将军可还有事?”
李忠拱手道“王上许久未曾早朝,军中有许多将军的上疏都无法直达王上之耳,长此以往,恐生变故,还望王上能克己复礼,勤于政事!”
“呃……”
刘煜闻言,露出了一个二十出头少年的稚嫩,随即说道“大将军所言极是,本王即刻就改,今日就将以前的奏疏都整理一遍。”
“如此甚好,末将告退。”
李忠随即行礼,退出大殿。
……
李忠退去后,刘煜长舒一口气。
之前的内侍再次上前,道“王上,奴才这就把最近几日的奏疏搬过来?”
“不用”,刘煜挥挥手,示意其靠近,轻声道“小苏子,你去看看李忠走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