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拓跋焚再次咳嗽了起来,待平复后,缓缓说道——
“现今西域诸戎已不再像往日那般依附于我们,匈奴残部对我们所占的草原也是蠢蠢欲动,我已决定先与华夏休战,待解决匈奴后,再图南下,你可倒好,直接给我招来了北朝这个强敌,你说,该如何处置你!”
拓跋宏闻言,低头道——
“儿臣愿接受父汗的一切处罚。”
“违背可汗之命,依律当斩”,拓跋焚看着所跪之人,冷冷地说出此话。
拓跋宏沉默,少倾之后,改变跪姿,将头紧贴地面,低声道:“谢父汗。”
“父汗万万不可啊!”
原本坐着的拓跋珪突然出列,跪下道——
“大哥乃鲜卑之柱石,杀之于鲜卑百害而无一利,且王离所追杀的使队儿臣亦在其中,是儿臣向大哥求救的,若父汗真欲赐死大哥,儿臣愿替大哥一死。”
说罢,二人身后的鲜卑诸臣亦纷纷跪下。
拓跋焚平复心情,道:“拓跋宏。”
“儿臣在”,依然保持跪姿的拓跋宏出声道。
“你本是死罪,但念在众臣求情,且确实是王离先侵犯我境,就免你一死,日后立功相赎。”
“谢父汗。”
“咳咳”,拓跋焚剧烈咳嗽起来,伸手示意众人退下。
诸臣依次起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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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儿”,坐于大殿上位的拓跋焚出声道,言语中已没有了之前鲜卑可汗的威压,像是一平常百姓家中的父亲在与孩子谈话。
“儿臣在”,站于大殿下的拓跋宏拱手道。
拓跋焚每次退朝后都会将拓跋宏留下,这在鲜卑诸臣中已成定律。
“咳咳……”
拓跋宏闻声抬头道:“父汗要注意保重身体啊。”
“无妨,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拓跋焚摆摆手,继续道——
“不过,我今天还真是为宏儿你感到高兴。你在诸臣中深得人心,这我早已知晓,但我没想到珪儿也是如此支持你,在我印象中他可从未为别人说过话。”
“二弟自幼与我交好,会为我求情也在情理之中。”
“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别人心中的真实想法是怎样的,但至少目前看来,我可以安心地将可汗之位传给你了。”
“父汗……”
拓跋焚伸手制止仍欲讲下去的拓跋宏,继续道:“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拓跋宏不言,拓跋焚看向殿外,道:“不过,当初你竭力反对诸臣所提出的联盟北朝、对抗匈奴的方案,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北朝和匈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