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她去采集药用植物。她喜欢这项工作,这使她产生了许多美好的联想。年幼时住在部落中,同伊扎一起采集药物,使她有机会避开那些总想挑剔她的眼睛。这样她就有了自己的空间,按照自己的天性生活。后来,她采集药用植物是想获得医药妇女的技能,而现在这方面的知识,已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她觉得,药物的属性同每一种植物的外形有着紧密的联系。她可以根据植物的外形区别不同的用法。在那温暖漆黑的洞里,倒挂着一束束龙首草,它那高高细细长在陀螺状茎上的齿状叶子和小黄花,能够治疗内伤。
款冬,正如其名,叶子在网状的快要干枯的茎上延伸出去,它可以减轻哮喘病的痛苦。哮喘病患者闻到款冬叶子燃烧时产生的烟,哮喘就会减轻。同其它一些东西泡在茶里,又可以治咳嗽。它用来调味,更是爽人口鼻。也看见毛绒绒的紫草叶暴露在阳光下,被烘干时,就会想起接骨和伤愈。色彩鲜艳的金盏花可以使开裂的伤口、溃荡愈合,使皮肤病痛消失、甘菊有助于消化,同时又是柔和的伤口清洗剂。野玫瑰的花瓣飘在阳光下的一碗水中,就是上好止血护肤液。
她采集这些药草,只是想用新的来替代那些没有用过的过时药草。虽说这么多的药物对她自己并没什么用处,但她喜欢这样做,这使她的技能日益精湛。但当各种药草到处都是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理由采集更多的了——已经没有地方放置了。这时她便无事可做,显得烦闷不堪。
她漫步走向河摊,转过那处突出的山崖,沿着溪流旁边的树丛走去。那头巨大的狮子拖着脚步跟在后面。它一边走,一边发出那种“嗯格“、“嗯格“的咕哝声。韦婉儿知道,这是它通常的语言,其他狮子也发类似的声音,但每一头都略有不同。她打老远就可以听出狮子的声音,就像她能够分辨出它的吼声一样,叫声首先从胸中发出,起初是一些咕噜声,然后便到达最高点,犹如霹雳一样。如果她离得太近,就会耳鸣不止。
她来到一块巨石旁,停了下来。她通常都在那儿休息。她其实不是对打猎感兴趣,,而是实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狮子拱了拱她,以引起她的注意。她挠挠它的耳朵,又把手伸进它的鬃毛里。它的毛色比冬天时显得深了,虽然仍是淡淡的黄褐色,但鬃毛已是赤褐色了,这是一种铁锈般的深棕褐色,像红蒲石的颜色。它抬起头来,这样她就可以够着它的下巴了。它发出低低的满足的嘟哝声。她伸手去够另一边,这时再看它时,又有了新的发现。它的背脊正好与她的肩一般高。它差不多有驯鹿那么高了,不过显得更加庞大,她还一直未曾意识到它居然已长到这么大了。
狮子出没在那块被冰川覆盖的寒冷平原地区。这样的环境对它们的狩猎方式来说是再理想不过了。这块草地拥有大量食物以及多种猎物。许多动物都体格高大,——有狮子一半大的野牛、身长十一米的巨鹿,以及长毛猛犸。这种条件,至少会使其中的一种食肉动物发育到足以把这些身形高大的动物作为捕捉对象。而狮子正是这种动物,而且相当出色。它以后各代的狮子体形只有其一半大,未免相形见绌了。狮子是迄今为止最大的猫科动物。
狮子又是这种优良食肉动物最好的样本——体格高大、强壮、光滑的皮毛散发着健康的青春活力。它在这位少妇的抓挠下显得十分温顺,如果它要攻击她的话,她就只能束手待毙。不过她从未想过它会是危险的,它只不过是只长得太大了点的小猫——狮子对她就是这种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