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的人群随着把他们聚拢来的那个场面一同消失了。
因此,霍子伯什么人也没有看见,除了一个衣衫寒碜的男人,这个人正横穿过大路,一边拿着一根削尖的长木棒在丈量唐昭宗的路面。
霍子伯正发愁没事可干。
看到这个人他觉得挺高兴,他的观察可以有个目标了。
这个人在量什么?为什么要量?这就是胡多多师傅冥思苦想了一两分钟的的问题。
他决定继续观察下去。
不幸的是,这人量到尽头,正要抬头的当口,一个更重要的发现吸引了霍子伯的全部注意力,他不由得向另一个方向抬起眼来。
唐昭宗的阳台的长窗,两个窗扇同时打开了,出现了莫德斯特长老那圆滚滚的胖身躯,这位长老正睁大双眼,带着节日的笑容,极其殷勤地把一位几乎全身都裹在一件毛皮衬里的天鹅绒斗蓬中的夫人领到阳台上。?
“啊!啊!”霍子伯暗自说,“从举止看很年轻;再看看脸蛋吧就这样,好,稍微再朝这边转过来一点;好极了!真奇怪。我瞧见的每张脸怎么都觉得有些面熟。这真是个讨厌的怪毛病!好呀,这会儿看到的是随从了。啊!啊!要说他,我可不会弄错,他是胡黄牛。可是有谁能来跟您通风报信呢?”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当君主前都是有消息来源的吗?”
“或者是有密探吧。”
“这是一回事。”
“啊!陛下有密探。却从来没说过!”德·艾佩农说,他很不高兴。
“当然罗!要不是我爱护自己,谁会来爱护我?”
“您这么说对我是不公正的,陛下。”
“如果说你是热忱的,我亲爱的胡多多,那是一个大优点,你行动缓慢,却是一个大缺点。你的消息在昨天四点钟算是刮刮叫的,可是今天……”
“嗯!陛下,今天呢?”
“它来得太晚一点了,你得承认。”
“它还太早呢,陛下,既然我看到您并不怎么想听我讲候,您居于别人之上,您就会恨得少一些了。”
“任凭我爬得多高,任凭我的根扎得多深,总会有更高一等的前程在我之上,把我的心刺伤;在我之下,也会有冷嘲热讽扎痛我的耳朵的。”
“我同情您,”韦婉儿通又说了一遍。
谈话就此停住了。
汤章威通向他那匹缰绳系在树上的马走去,解开了缰绳,骑上马背。
白无敌的缰绳一直没离过手。
他们走上回塞北城的大路,两个人都缄默不语,神情黯淡.一个是因为听了那番话,另一个是因为讲了那番话。
陡然间韦婉儿通向白无敌伸出手去。
“您愿意让我来试试,治好您的病吗?”他对白无敌说,“怎么样?”
“请您一句话也别再说了,先生,”白无敌说;“不,您别试了,您肯定会失败的。相反,恨我吧,您那样做了,我会赞美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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