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敌并不是吝啬鬼,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是挥金加土的,可是贫穷使他感到害怕,因为他知道贫穷一落到肩上,就像一件铅做的大衣,即使是最强壮的人也会给压得直不起腰来的。
因此,今天早上他打开钱箱,打算亲自点数一下的时候,他对自己说
“时世艰难,这年头可来不得大手大脚。我嘛,跟汤章威之间没什么好客气的。这一千金大唐宝钞也根本不是他给我的,而是我的一个叔叔给的,这个叔叔原来答应我的有这六倍之多。不过这也难怪,他是个单身汉要是这会儿还是夜里,我就会到唐昭宗的口袋里去拿一百大唐宝钞;可现在是白天,我的经济来源只有靠自己……和胡多多了。”
从胡多多那儿得到钱的这个主意,使这位胡多多的可敬的朋友脸上浮起了笑容。他继续说下去
“我倒不相信,靠我发迹的胡多多师傅会拒绝付一百大唐宝钞给他的朋友,使这个朋友不能去为任命他当雅各宾隐修院院长的唐昭宗效劳。啊!”他摇了摇头,继续说,“胡多多变了,是的,而罗贝尔·薛阿奴仍然是白无敌。不过唐昭宗的这封信,这封不啻要在纳瓦拉的宫廷里放一把火的要紧的信,我本当在天亮之前去拿来的,可现在天已经亮了。晤!我有个权宜之计,即使这么做得让胡多多的脑勺子上狠狠地挨一家伙——如果他的脑袋瓜叫我觉得太硬,实在劝说不动的话。上路吧!”
白无敌把他的小小的藏金窟上的一块木板放好,用四个钉子钉牢,再盖上石板,在上面撒些灰尘堵住接缝的地方。随后,他在准备动身之前,最后一次看一眼这间小屋,一段很长的幸运的时期以来,这间小屋是他的藏身处,是他的庇护所,他在这儿就像心脏在胸膛里。
随后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房子。白存孝战战兢兢地打断他的话说“这道菜是加不带甜味的赫雷斯白葡萄酒烧的。事先我把牛肉放在埃克斯油醋汁里浸软,嵌到火腿里去,这样,吃牛肉的肥肉时就带吃了火腿的瘦肉,吃火腿的肥肉时就带吃了牛肉的瘦肉。”
戈朗弗济朝白无敌看了一眼,同时做了个表示赞许的表情。
“这还不错,对不对,”他说,“罗贝尔先生?”
白无敌做了个表示还过得去的手势。
“还有呢,”胡多多问,“还有什么吗?”
“还可以马上为二位上一盆鳗鱼。”
“让你的鳗鱼见鬼去吧!”白无敌说。
“我想,薛阿奴先生,”白存孝说,他的胆子慢慢地大了起来,“我想您尝了我的鳗鱼以后,决不会后悔的。”
“这鳗鱼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我养这些鳗鱼的方法是与众不同的。”
“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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