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踏着雪里快,冲风冒雪而进,滑行如飞。白无敌还嫌小春脚底迟慢,命霍子伯拉了同走,自己和蔡、胡二人前后围绕,魏绳祖相隔至多时也只在五七尺左近;这时朝来的雪逐渐下大,雪花如掌,满天飞舞,目力稍差的人,两丈以外便看不见甚人物,因此格外小心,以防俘人中途逃走。魏绳祖见雪下愈大,也并非没有逃走之意,无奈敌人防备甚紧,一个逃走不脱,白白多受若干侮辱,反而不美,念头略转,也就罢了,四鼠细查他步趋如一,全没丝毫逃意,渐渐松懈了些。行有三十余里,白无敌才想起那两个仆人不该释放,就放也应派人监看动作,魏某所说真假尚难拿定,如与明姑同谋,见主人被擒,定要前往送信,这一放,正是欲擒先纵、饵敌人网的妙计,怎倒不用?真是蠢极!
想到这里,忙唤众人且住,悄悄拉过汤章威,附耳低声嘱咐了一番,命他依言行事,回到魏家,暗中查探沙、崔二仆的动静,相机行事,如见可疑,也将他二人带至三道岭问话。这时霍子伯因嫌小春走得慢,见无自己的事,拉了她先走一步。白无敌因说话避人,又将韦婉儿拉过一旁,专顾想起好计策,一时疏忽,只剩下飞天野鼠胡黄牛一人监看俘虏。
回头一看,万花飘空,雪势越大,四外茫茫,同此一白,哪看得见胡黄牛和俘虏的影子?先因延时有限,两下相隔不过两丈远近,又没听得一点声息,只当被密雪遮住人影,决不致发生事故,忙即往前赶去。连赶下五六丈远仍未看见人影,雪大风狂,难以高喊,又当胡黄牛久候不耐,和霍子伯一样,押了俘虏先走,否则如有变故,胡黄牛决不会不出声呼喊。
即使人被逃走,胡黄牛总不会不在,俘虏本领并不十分高强,胡黄牛尽敌得过,况又用蛟筋倒绑双手,飞天野鼠出了名的快腿,岂有追他不上之理!俘虏又不知处境危极,适见他并无逃意,决是先行无疑。心中暗骂胡黄牛大已冒失,这会通等不得!在左近绕了两圈,实没人影,脚底一加劲,决计往前追去。不一会,看见霍子伯和小春滑雪前行,仍未见胡和俘虏影子,猛想起俘虏披着一件大红斗篷,甚是醒眼,雪大时别人走得稍远便只见一个人影,独他两三丈外还看得真真的,心还说他当真没安着心逃走,和韦婉儿初说话时,也还看见他站在那里未动,怎么几句话的工夫便连胡黄牛都走没了影,难道还会赶向霍子伯前头去?不禁心动惊疑起来,忙赶上前去拉着霍子伯问“见胡黄牛走过没有?”霍子伯说“我嫌这丫头走得太慢,一直走下来,没有住脚,几曾见他二人走过?”
白无敌闻言,情知有变,正欲同了霍子伯回身寻找胡黄牛的踪迹,忽听身侧有人哈哈大笑,雪花迷眼,看不见人,听去好似近在丈许。白无敌大惊,益知不妙,忙一横软鞭准备迎敌。霍子伯因闻笑声,也知来了强敌,怒喝“何人大胆发笑?快些出……”“来送死”三字没喊出口,似觉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左肩头,忙侧转身还不敢分开来找。正在踏着雪具联肩滑行,加细寻找之际,忽听耳旁又是哈哈一笑,接着便见雪花飞舞中,一条人影劈面冲来。霍子伯正在前面,因听笑声耳熟,又惊又愤,那雪势又大,来人偏又是个急劲,匆匆未暇寻思,只当敌人出其不意迎面袭来,也没看清来人面目,前仇在念,急怒攻心,不问青红皂白,当头一拐打去。身侧白无敌比较目力敏锐,人也要仔细些,闻得笑声,虽也持鞭警备,目光注处已略辨出来人是谁,可是大成的拐业已发出,拦阻不及,这一下如被打中,不死必带重伤,一时情急生智,顾不得出声呼唤,用尽平生之力,照定大成左肩往外一推,虽然推出老远,来人右肩已被那拐扫中,“嗳呀”
一声几乎跌倒。同时大成拐打出后,雪花飞舞中,也看出了来人的面目,无奈势发太急,再收不住,总算有这一推,没有伤中来人要害,死于非命,想起笑声可恶,真说不出的气苦。忙上前面看时,白无敌已将来人扶住,果是汤章威,且喜伤势还不甚重,只紫肿了一大块,未将肩臂打折,尚是不幸之幸。
yibakandaopgdatang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