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好格鲁申卡,不是这么回事。你这是瞎想了,是用你那种傻女人的心思瞎想了!
唉,我的好阿辽沙,管它哩!我就把我们的秘密对你讲出来吧!”
他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迅地凑近站在他面前的阿辽沙,用神秘的神气对他悄
声说起来,虽然实际上没有人能够听见他们说话那个看守的老头儿正在角落里长
凳上打盹,站岗的兵士是完全听不见的。
“我对你讲出我们的全部秘密来!”米卡匆忙地低声说。
“我本来以后也要讲的,因为没有你,我能作出什么决定来呢?你是我的一切。
我虽然说伊凡高出我们之上,但你是我的智慧天使。惟有你的决定才能算数。也许
最高的人是你,而不是伊凡。你瞧,这事牵涉到良心,最高的良心,——这个秘密
那么事关重大,我自己无法决定,一直搁着想等你来解决。但现在作出决定的时间
还早,因为应该等候判决等到判决一下,你就来决定我的命运吧。现在你不必作
什么决定。我对你说。你听着,但不必作什么决定。你站在那里,静静听着。我不
全对你讲。我只对你讲讲总的想法,不讲细节,你别作声。别提出问题,别作出什
么举动,你同意么?不过天啊,叫我拿你的眼睛怎么办呢?我就怕你的眼睛会说出
你的决定来,尽管你并不作声。哎,我真怕呀!阿请允许我穿着大衣呆一会儿。”伊凡·费多罗维奇走进客厅的时候说。“我
也不坐下了。我留在这里不过一分钟。”
“请坐,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说,自己却还站在
那里。这些日子以来她的面容并没有多大改变,但是她的乌黑的眼睛里却闪着不祥
的光芒。阿辽沙以后记得,他觉得她这时候显得特别美丽。
“他让您转达什么话?”
“只有一句话,”阿辽沙直率地望着她说,“请您怜惜一下自己,不要在法庭
上供出任何……”他有点踌躇地说,“你们中间的事情,……在你们初次相识的时
候,……在那个城里。……”
“哦,是指为了那笔钱叩头的事!”她接过话头说,出一阵苦笑。“怎么样,
他是替自己害怕?还是替我害怕?他说让我怜惜一下,怜惜谁?他呢?还是我自己?
你说呀,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
阿辽沙盯着她,竭力想弄清她的意思。
“既包括您自己,也包括他。”他轻声说。
“可不是。”她恨恨地说,忽然脸涨得通红。“您还不了解我,阿历克赛·费
多罗维奇,”她恶狠狠地说,“连我也不大了解我自己。也许您在明天审判以后,
会气得想用脚来踹我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