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非得走吗?还早着呢。我可不能让你不戴帽子就顶着日光往家走。”
“我真的该——”她再次说道。
她打住了,往门口望去。马拉美出现在阳台上。
马拉美手捂屁股走上前去。她刚从屋里出来,一副镇定的神情,表示自己完全有权在这儿。两个女孩儿面对面站着,不足六尺远。
没有比这还要古怪的对比了一个肤色浅白如海棠花,另一个则皮肤黝黑、媚俗不堪,圆柱形的乌黑头发和浅橙色的丝绸罗衣都闪着亮光,简直像是金属。弗洛里心中暗想,自己以前从未发现马拉美的脸有这么黑,她那又小又硬的身子有多么古怪,笔直得就像士兵的腰杆,除了水瓮般的臀部那儿,周身没有一处曲线。他倚着栏杆站立,望着两个女孩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两人都无法将视线从对方的身上移开,不过谁看谁更怪异,这可就说不清楚了。
马拉美把脸转向弗洛里,细如铅笔线的黑色眉毛皱在一起。“这个女人是谁?”她一脸不高兴地问道。
他漫不经心的回答,仿佛是在给一个仆人下达命令。
“马上给我走开。如果你敢惹什么麻烦的话,事后我会用竹条抽你,直到打得你一条完整的肋骨也不剩。”
马拉美迟疑了一下,耸了耸窄小的肩膀便离开了。而那英国女孩望着她的背影,诧异地问道
“那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
“女的,”他答道,“我想是一个仆人的妻子。她来问洗衣服的事儿,如此而已。”
“噢,缅甸女人都长这样儿吗?她们真是些小怪物!我在来这儿的火车上见到好多呢,可你知道吗,我还以为她们是男孩子呢。长得像是一种荷兰娃娃,不是吗?”
她开始向阳台的台阶挪步,不再对已经消失的马拉美感兴趣。他也没拦她,因为他估计马拉美很可能还会回来大吵大闹的。这倒无关紧要,因为无论哪个女孩儿也一点不懂对方的语言。他喊柯斯拉,柯斯拉赶紧跑过来,手拿一把带着竹制伞骨的涂油丝绸伞。他在台阶下毕恭毕敬地张开伞,等到女孩儿走下来便举到她头上。弗洛里随他们走到门口。两人驻足握了握手,他在强烈的日光下微微侧身,好掩住自己的。
“我的人会送你回家的。你能来实在太好了。我说不出见到你有多高兴。你的到来,对于我们在凯奥克他达而言真的很重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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