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允如下意识地便要蹲下身将丽丽扶起来,奈何这罗群实在不舒服,只好朝着边上的两个大娘招了招手,“快把她抬到里面去,有什么事儿,且等大夫看过再说。”
府医已经吭哧吭哧赶来了,连招呼也没来得及打,就冲向丽丽为其诊脉。
刘允如正坐在一旁喝茶,无意地瞟了两眼,却瞟见府医的手掌心似乎是多了个东西,瞧那光泽,似乎是银子?
再看向丽丽,她的脑袋猛然往床内偏去,原来是装晕呢。
“怎么样了?”刘允如凉凉地开口。
府医一怔,赶紧快步走过来,恭敬道:“回夫人话,丽姨娘一向体虚,此番气急攻心才会晕倒。但并没什么大碍,待小的开两副药给丽姨娘吃下,不出月余便能痊愈了。”
“脸上的伤?”
“用点珍珠玉末膏,也是能恢复分的。”
刘允如盯了府医好一会,看着他额头上越来越细密的冷汗,暂且没有将这事情给拆穿,而是道:“劳烦你了,再去看看楚姨娘吧。”
“是。”
见房内也没有外人,刘允如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床铺上这眼皮子直闪的丽姨娘,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丽姨娘猛地往里一缩,却不想刘允如用足了力气,她根本就挣不开。
身为宰相之女,刘允如没事的时候也是看了些医书的,虽然不多,但一个人的脉象健不健康,她还是能看得出来。
只是这脉象,圆润有力……似乎是滑脉!?
看着丽姨娘这么紧张的眼神,刘允如微微一笑,道:“珍珠玉末膏,本夫人那里就有,晚些让下人给你送来。”
“妾身,妾身谢过夫人……”丽姨娘趁机抽回了手,窝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刘允如面色如常地起身,心道:如果真是怀孕了,为何拉着府医一块作假不说?那方奕要是知道自己有了孩子,还不得高兴死?
但是紧接着,刘允如坏坏一笑,看来不用她想办法了,在这多达五十五位姨娘的大宅里,本身就有足够的龌龊勾当。
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东西一一挖出来,让方奕糟糟心。
“春桃。”刘允如示意她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春桃面色一正,赶紧跑出去办了。
目送春桃离去,刘允如走到了楚雪这儿,却见她骂骂咧咧的,怎么也不肯让府医碰她。
“你滚!个腌臜东西!我可是将军的女人,是你能随意碰的么?”
刘允如眉心微蹙,“在干什么?”
“哼!”楚雪很是瞧不来刘允如,对她来说,当家主母又如何?
还不就是个摆设?
府医无奈道:“夫人,初姨娘不让小的碰她,这可怎么给她看病?”
“我姓楚,不姓初!”楚雪喝道:“狗屁东西,滚出去!”
刘允如心底一颤,府医和丽姨娘明明就很熟悉的样子,怎么到了楚雪这儿,连个名字都不知道了?
方才她明明还在府医面前说起过‘楚姨娘’这三个字,府医的听力这般差么?
该不会是……方奕头顶青青草原?
“哈!”刘允如没忍住笑出了声,楚雪和府医都疑惑地盯着她。
“咳。”刘允如正色道:“你这脚扭伤了,不好好看看可不是个事儿,万一留下了病根,你还怎么伺候将军?”
“有没有病根也就那么回事!”楚雪快人快语地道:“你若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免了吧。慢走不送!”
对自己的身体那么不看重?
刘允如双眸一闪,她清楚得很,楚雪是对将军不看重。
“放肆,敢对将军不敬?”刘允如知道自己多少也得装装样子,佯怒道:“夫君便是你的天,若因为你一己之私让将军不愉快了,该当何罪?”
“我……”楚雪欲言又止,一肚子心酸化为嘴边的一抹苦笑。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柳如烟噗嗤的笑出了声,这府中,倒也有几个得宠的,楚雪却不是其中之一。
还照顾将军呢?
真是笑话。
刘允如看着趾高气扬的柳如烟,心情很是不悦,冷声喝道:“没事做就回去绣绣花做做衣裳,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还真当她是个摆设了?
见刘允如忽然如此严厉,柳如烟面色一僵,这将军夫人是铁了心不要她好过?
柳如烟甩袖冲了出去,哼,走就走,究竟是谁日子不好过……还早着呢!
“府医,你下去开方子吧。”刘允如懒懒靠在太师椅上,又看向守在楚雪跟前的侍女,“你下去给你家姨娘煮几个鸡蛋,多少消消肿。”
这侍女一愣,赶忙应下来,“是。”
楚雪盯着刘允如,冷笑道:“人都被你支开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和丽姨娘为何吵闹?”
“她偷了我的东西!”楚雪满腔怒火,“我最爱的东珠耳环,被她偷去换银子了,你说,该不该打?”
刘允如眯起眼睛,笑得极为慵懒,“捉贼见赃捉奸拿双,你有证据吗?”
楚雪一掌拍在褥子上,恨道:“这院子就我和丽姨娘住,下人们那儿都搜遍了,倒是她丽姨娘,平白多出了一百多两银子,不是她是谁?”
“还有这事儿?”刘允如眼珠子一转,忽然看见一路小跑回来的春桃,眸光流转,忽然压低嗓音悄悄问道:“将军可宠幸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