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如果将此事泄露出去会造成怎样的影响,月空盟会彻底失信于人,国主也会派人剿灭了月空盟,倒时,盟中所有人都会赐死,邪道士会愈发猖狂,宁云国会毁了的。”
傅琛所言,并不带半分夸张成分。宁云国该任国主,的确是那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他噬钱如命,更是对金矿宝石偏爱三分,自他继位起,便新立了条国规凡是于宁云国境,掘到珍宝玉石者,需及时向上禀告,凡瞒报私吞者,诛九族,连坐制。
国主将百姓们挖掘出的珍宝大肆占为己有,只留放三分之一的数量在市场流通,所以这也就是为何,黄金珠宝在宁云国会如此值钱的缘故。
说到此处,傅琛忽站起身来,推开了窗子,外面那阵刺骨的冷风就像等候多时一般,一见开了缝隙,便狂涌进来,一时间冻得齐卫楠牙齿打颤。
他深邃的眼神往向了山下,尽管是一片漆黑,但他总能准确找到那个位置。
那是穗央城的街巷,是花如颜在的地方。
“于是,我便答应了保守秘密,不将此事泄露出去。之后,我离开了月空盟,不再替他们效力,本想带着如颜离开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可她却不愿和我走。说来也是,和我在一起,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这也不怪她。”
“师父……花如颜她并不是……”
听到这里,齐卫楠忍不住打断了傅琛的话,只差一点就将花如颜的事情道出,幸是这料峭寒风吹醒了她,及时住了口。
“不是什么?阿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傅琛听出了话中隐藏的问题,急忙向她发了问。
“师父,徒儿若是知道,怎敢瞒您,徒儿只是猜测,花如颜她之所以不和您走,会不会是有自己的苦衷?”
在武安城的那两年中,齐卫楠扯谎的本领倒是练就的不错,语速平稳,无小动作,没让傅琛起疑心。
他苦笑着,将窗户关上,也连同那份爱意一齐关上,叹一声气。
“我当时也猜测到,如颜许是有自己的顾虑,而她也一再向我道,让我留下来,陪着她,守着这座半空的城,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我本是允了,但月空盟那几人还是信不过我,想要将我杀了灭口……”
难怪当齐卫楠提及傅琛名号时,月空盟那几个小老儿脸色都变了,原是怕他将他们做过的勾当公之于众。可这未免也太心狠手辣,竟能向昔日同袍痛下毒手!
不过傅琛说这些往事时,脸色已是没有多余的表情,不悲,亦不喜。
“是有人私下给我通报了信,不然,我也活不到今日。在得知消息后,我便连夜离开了穗央。我没有带如颜走,因为她跟着我,实在太危险,她留在穗央,是最为安全的。”
“可是,师父,您把花如颜一个人留在穗央,您就不怕他们向花如颜下毒手吗?”齐卫楠不解地问道。
傅琛微微笑,走到她的身前“他们并不知我与如颜的关系,就算知,他们也不伤不了如颜半分。”他语气坚定着。
“在我们脚踩的这一片土地上所生长着的物,虽说它们生在极寒,却比人要来的温暖的多,它们是有心的。我在穗央的八年里,除了翁雪山那片的物无法感通外,别处的物,都和它们交成挚友。每天都和它们说话,和它们分享喜怒哀乐。于是,在我走之前,将自身一半的灵力分给了它们,赋予了它们灵性,有了灵的物,便能护人。”
这么说来,齐卫楠倒是想起来了,花如颜的朋来客栈周围,灵气很是充沛,好似整座客栈,都是活的一般。
原来是受了傅琛的嘱托,那些不会说话却拥有灵力得物们,构成了朋来客栈,替他守护着远方的恋人。
说到这,齐卫楠忽知为何傅琛身子骨总是很弱的原故了。
分明像他这种道行之人是不会轻易伤了筋骨,可他却体如未经修炼的凡胎般虚弱,原是失了一半灵力。
“师父,为了她,付出了半身灵力,值得吗?”她淡着声询问。
而傅琛只是笑着点点头,终止了本次对话。
在师徒两人交谈完后,天已经半亮了,傅琛倒回被窝中睡起了回笼觉,而齐卫楠则是打开了屋门,站立在木屋前,遥望着穗央街道。
“花如颜,你没等错人,师父他心里一直有你,你为你的爱献出了自由,他为他的爱散了半身灵力,我问你们值得吗,你们都只答,值得。”
齐卫楠小声絮叨着,就连自己都听不清口中之语,但她相信,花如颜总有一天能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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