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严大人?”
严文拿过那两根红绳后,不知是怎的,竟出了神,莫不是在感叹自己姻缘?
江辞和唐钰唤了他几声,他才回了神,将红绳揉进了拳心:“正确,恭喜二位公子,第一轮顺利过关。”
什么?这就完了?没有更多的话要说了吗?
要说这江辞这人吧,就是欠!平时嫌严文话多,现在又巴不得他多说几句,毕竟自己都做好被夸奖的准备了。不过,这说来也怪,严文这小老头,平日里絮絮叨叨,神神颠颠,话多的能堆满一箩筐,可今日,怎的如此吝啬多说几个字了?
“严大人?您,这就说完了?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吗?”
这两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都开始化被动为主动了,二人心里都打着同样的小心思:既然你不和我多说几句,那我就自己主动和你搭话,烦死你我也愿意!只要你夸夸我!
“再话多!信不信把你两名额作废呀!”严文哼哧了声,顿时两小子就安静了,见二人赖着不走,便下了逐客令:“怎么,还不走!要老夫送你们不成?”
“别,不劳您了,晚辈们这就走。”江辞和唐钰见严老头发了脾气,只得连忙带门退了出去。虽说没得到主考官的激励认可,不过总算是成功于五十人中率先胜出,二人这么一想,也就来了精神,乐着一张脸先去吃饭了。
而在这扇合的青木门后,严文独自坐在鸂鶒木椅,将握得炙热的拳散开,似抚摸珍宝般颤抖地拿起一根红绳,放到耳边,如痴如醉地似闭了眼。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面前那副豹头环眼的模样十足把他吓了一跳:“哎呦!刘润,你这是想吓死老夫啊!”
“严大人,别那么凶嘛,属下都叫了你好几遍了。”刘润说着,坐到了一旁的空椅,这还真是“猛汉甜嗓”,每次这货只要一开口说话,严文都会掉下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突然来这了?不去陪陪你那些宝贝寮鸟,它们被放出来一次不容易。”严文连忙将红绳收进袖口中,将话题转移了过去。
刘润只是低头一笑,而这看似淡然的笑中,却包含了太多他一路走来的痛。
其实他是一个很无的人,比身边许多人都要无,不近女色、不爱美食、不贪金银,但偏偏就是这样无的人,拥有不平凡的人生,可那样的人生,却是被压抑、被吞噬、被湮灭的人生。
刘润不是淮夏国人,他是从宁云国逃难而来的。他生在宁云国西界的一个母系宗族,远离世俗喧闹,隐居深山谷底的——驯雀宗。
驯雀宗的人,生来就有着与寮鸟通性的能力,而这寮鸟则是一种灵雀,能与人互通想法。
但这并不代表着通性就可以驯雀,寮鸟更加亲近于温柔感性的女子,所以历代驯雀术都只传给家中女子。
刘润是宗主的小儿子,虽说不被允许驯雀,不过平日里总能从鸟儿嘴中听说许多外面稀奇古怪的事,倒也谈得有。
可惜好景不长,宁云国的新任国主即位后,担忧驯雀宗之人利用寮鸟监察皇室机密、威胁政权,便私下派人血洗了整个驯雀宗,而那天,只有偷偷溜出去玩的刘润和出去找他的长嬷嬷免遭毒杀。
之后,长嬷嬷便将驯雀之术传授给了刘润,而他也因习这温性柔和之术,愈渐丢了阳刚气。
刘润本想和长嬷嬷守着这些寮鸟躲着过一辈子,可国主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屠了千只寮鸟、残杀了长嬷嬷,最后他走投无路,带着所剩无几的寮鸟投靠了宁云国的敌国——淮夏国。
圣看重他的能力,便赐封他掌管御史台,可同时又提防着他,毕竟拥有不同常人的能力,是福是祸,皆为不可知,同时将他的寮鸟囚于西海原林中,派人监守看管。
那片林,是困不住心傲的雀鸟的,但它们忠于主人的品质,却囚住了自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