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跪倒在地之后,仪铭就将一份手下刚递给自己不久的奏折呈了上去。从始至终,他都没敢抬一下头,去看一眼皇帝的脸色。
“仪爱卿为何要行此大礼,快快平身吧。”朱祁钰的心情很不错,以至于对仪铭的态度也较往常和蔼了许多。可是在看到对方跪倒在地时,还是被吓了一大跳。明朝讲究的是与士大夫一起治天下,除非有罪之身,不然无需单独见面时行跪拜大礼的。
同样感觉到气氛不对的太监总管金英走下台阶,将仪铭所送的奏章接到了手中,转送到了朱祁钰的面前。
接过了奏章的朱祁钰脸色上已经有了些许的变化。“不知是何奏本,让仪爱卿如此的着急呢”似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一般,自话自说到这里的时候,奏折也被打开了,接着就见到这位年轻的代宗皇帝脸上出现巨变的一幕。
奏折中写道,原本应该在前天就回到京师的万余明军伤兵突然间消失不见了。他们都是在由京师前往天津卫的路途中被袭伤的,原本也是奉了石亨都督的命令,由廊坊城外向京师回返。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兵部为了确认这一消息,已经派出了五批快马斥候寻找,但还是没有半点的音讯,便写成了奏本送到了尚书仪铭的面前。
仪铭在拿到这个结论之后,哪里敢有一丝的怠慢,连忙就进宫面见圣上。此时头放的很低,他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形势又会有多么的糟糕,他的失职有多重,哪里敢在这一会去抬头看朱祁钰的双眼呢。
“啪!”奏折如飞一般的由金銮殿上落下,正砸到了仪铭的头上,接着朱祁钰的咆哮声也响了起来,“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万多伤员,就算是一万头猪也不可能这般的毫无音讯吧?你给朕一个解释。”
朱祁钰的脾气一直还算是好的,很少在臣子面前失态。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发火了,如果奏折属实的话,那很可能日本军队不仅没有消失,还应该已经靠近了京师之地,换一句话说,第二次京师保卫战很可能就要打响。
头放的极低,心中把石亨由头到脚骂了个遍。如果不是此人好大喜功的话,兵部也不会因此而麻痹大意了。现在倒好,近万的伤员凭空的消失不见,这个罪责倒全是落到了兵部,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听边听着皇上的质问,几次仪铭都想抬头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像是这样的事情,他根本无从去解释,强行的辩解,只会让皇上的怒火更胜罢了。
“找!给朕把人都撒出去,一定要找到这些伤兵,另外通知五城兵马司,加防京师大门,以防止意外情况出现。”朱祁钰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睛,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谓的石亨大胜或许并不是多么的真实,自己很可能被糊弄了。
如蒙大赦一般,仪铭连声答应着,然后就这样爬着倒退出了大殿。待他一出皇宫之后,整个兵部的斥候营都忙碌了起来,但凡是在家的所有斥候,但凡还能动弹的,便是一个不剩的撒了出去。
不仅是兵部,仪铭还命令了金英,要求锦衣卫和东厂的密探也出去寻人。这些人可是最擅长于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所在的。
当下,兵部、东厂、锦衣卫的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三方联手之下,很快,就在下午的时候有了新的发现,在京师前往廊坊方向官道旁的一处低洼地中,发现了上百明军焚烧过的尸体。经确认应该是石亨都督的手下,他们是押解着三百多日本“战俘”回京师献俘的,但不成想,竟然有一部分人死在了这里。
不用说,事情自然是杨晨东派人干的。
他的这一次目的不仅是造成战争前的紧张气氛,更加稳固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同时还要借机挑起大明与日本国间的战争。
以大明的平常所为,以他们信奉儒家思想的影响下,想要让其主动出战那无异于比登天还难。杨晨东的抱负可是让天下的汉人都站在世界的巅峰,让天下的汉人得到最大的尊敬和尊严,那距离很近的日本国自然早就划在了要征战的草图之中。
只是真的想等到冷锋成形,拥有足够多的人数和庞大的战斗力时那还不知道需要多久。一向有着只争朝夕思想的杨晨东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先试探一下日本国,在看看他们到底有何实力的同时,也正好削弱一下他们的力量,为以后的征伐打下坚实的基础。
为达这个目的,三百多日本商人和驻大明的百姓那就一定要放走一批,让他们回到日本国内把事情宣扬出去,那便自然不会允许这些人成为所谓的战俘回到大明京师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