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渊等人很早就来了,但并没有着急说些什么,为的就是等着见证者多的时候,给杨晨东一个难堪。
如今人已经聚焦了起来,何文渊几人相视一眼之后,达成了一致,最终还是由这位左侍郎大人一步上前向着五十米开外的杨四和杨六说道:“忠胆公如此大的架子吗?我等已经来了半天,为何还不见其踪影,难道是怕了不成?”
“怕?我们家公爷岂会怕了你们这些书生。”杨四眼中带着一丝的讥讽之意向前站了一步,“我们家公爷日理万机,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是没有时间浪费在你等身上的。倘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几位还是请回吧。”
被一名家丁给蔑视了,何文渊一代大儒脸色怎么会好看。但终是为官多年,脸皮早已经练就了出来,生气不过就是一瞬间,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反言问着,“你说我们是书生,可是忠胆公瞧不起天下读书人不成?”
突然间被反将了一军,抓住了口误,杨四即是脸色一沉,他很想反驳什么,但却不知道从何处落口。毕竟动拳头才是他的强项,耍嘴皮子上的工夫,他与几位大儒比就差之甚多了。
眼见杨四一脸的怒火中烧,但却不知做何回答的时候,何文渊仰天长啸着,似乎已经是赢得了胜利,做了什么大快人心之事一般。
“公爷到!”
正是此时,一道如巨雷响起般的呼喝之声响起,一身青衣,手拿一把折扇的杨晨东就在虎芒以及杨二等人的保护下由远及近而来。
尽管只是一身看似随意的青衣,可随着杨晨东脚步的不断靠近,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也席卷向了何文渊等几位大儒的身上。便是距离他们较近的看热闹百姓,也生出了一种压抑之感,似乎对面来的并不是一群人,而是一个洪荒神兽一般。
杨晨东总是这样,会带给不同的人不同的感觉。做为朋友,那就是温暖如阳;做为敌人,那便是有如狂风暴雨一般的痛快打压了。
“何时本公说过看不起书生了?书生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就像是农民、商人和做工的一样,都可以去创造价值,为这个社会的进步做出贡献,他们都是值得尊重的。”人还未至,声音就先传了出来,且仅仅只是一句话,就引来了看热闹的百姓们大声的叫好。
来看热闹的百姓,多是农民、商人和工人的身份,杨晨东仅仅只是一句话,便是引起了大家的共识,他也瞬间转换了角色,成为了这些人的代言人,那怎么会不引起大家的好感呢?
但同样听到这句话的何文渊几人脸色却是难看了许多。不管别人是不是听的出来,他们几人是听的非常清楚,那就是这位忠胆公将农民、商人与工人和读书人相提并论了,仅仅是从这一点上来看,心生不满也就是在所难免。
大明时期,并非是所有人都可以去读书,有机会去读书的。
一来,读书的费用高昂,需要去请好的先生以教习,这可是需要花银子的。
二来,读书人也讲究门弟之分,如果没有好的家世,便是读了书没有人举荐也难有什么出路,往往只能做给人代写家信和帐房先生的工作,那样同样很难被人瞧的起。
三来,读书人中最终中秀才,成举子,入进士为官的比例也是相对较少,很多人或许读了一辈子的书,到死也难混上一个秀才的身份。
又费钱,费时间,还未必就会有好结果。使得多数的百姓是无力承担的。史书中就有统计,大明时读书人的比例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也就是说,一百个人里面都难平均到一个读书人,这也就使得他们的地位越发的高贵起来。杨晨东将他们与普通百姓归类到一起,也难怪他们会生气,会不给好脸色。
“忠胆公?本官知道你善于言词,也知道你颇有一些才情,尤其是讲故事的天赋非常人可及,但开学院可非是靠着几个荒诞编造的故事就可以的,那只会误人子弟,你可知晓?”何文渊聪明的没有在读书人的地位上与杨晨东去分辨什么,而是直指要害,说杨晨东能力有限,不能胜任开学院这般的大事情。
“本公不知晓。”杨晨东等着何文渊话音一落便是很干脆的摇了摇头,“本公只知道教书育人是大德之事,能让天下的百姓认识更多的字,懂得更多的知识为善之大道矣。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本公教学不收一文钱的学费,还两餐管饱,倘若是学生才情卓著的话,本公还会为其推荐出适合他的位置,让其光宗耀祖,光大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