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兰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这个细节也当然的被跳过了。
顾珉上一秒还在看着他们拉家常,下一秒高春兰就进了厨房,再下一秒他们就都上了饭桌。
周懿树和周永军似乎也十分自然地接受了顾珉的人设。
大家在饭桌上高高兴兴地吃完了这顿饭,高春兰便两周永军和周懿树父子俩送上了回C市的车。
等到他们走后,高春兰开始拉着顾珉唠叨她的儿子、孙子是多有出息。
“我儿子是一家大公司的经理,一个月好几万呢!我儿媳妇呢自己开了一家店,每天也忙得不行。”高春兰在谈起他们的时候,一脸骄傲,“前两年我大孙子娶了媳妇,生了娃,我儿子他们给他买了一套房,一辆车。接下来,就等他们把我小孙子的房钱车钱攒够,等他娶了媳妇生了娃,他们俩就等着享福咯!”
顾珉好奇道:“那您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回C市呢?”
“说什么呢?哪儿是回啊,他们是叫我去,去C市,那儿又不是我家,回什么回。”高春兰纠正顾珉的说法,“再说了,他们让我过去还不是帮忙带孩子?就带我那大孙子的娃,现在快两岁了。我帮他们两口子把俩小子都带大了,现在还想让我继续带孩子,我才不干。”
……
顾珉和高春兰没有聊多久,但是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一个想和儿子儿媳,或者孙子孙媳住在一起的人,甚至于巴不得他们不来干涉自己。
她唯一爱念叨的事情就是让儿子儿媳不要厚此薄彼,也要把周懿树娶老婆买房子的钱准备上。
这是老一辈的观念,认为男方就应该出钱买车买房。其实不仅是老一辈,就算是现在的人,有这样想法的人也不少。
顾珉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明明在现实中高春兰对周懿树可谓是事事关心,事事插手,这场梦到底是做梦的人想象的,还是真实情况啊?
*
梦境里的场景切换得就很突然。
顾珉出现在了C大校园里。
她看见了正和同学勾肩搭背的周懿树,脸上洋溢着笑容,和他回到乡下时,不耐烦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懿树并没有看见顾珉,她看见他和同学一起走进了教室,只是没过多久,他就从教室里面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
周懿树跑得很快,在路过顾珉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
梦中场景再次切换。
这一次,高春兰出现在了医院。
周懿树从医院走廊的尽头,满头大汗地跑进了病房当中,他看起来十分着急的样子,站在病房门前,却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推开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高春兰抬头看见周懿树之后,脸上是止不住的开心:“小树你怎么来了?我都说让别告诉你了,我就是摔了一跤,不严重的。”
明明周懿树很着急,但是在进到病房,看见高春兰之后,又变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嗯,奶奶你没事就好。”
他在病床前坐了下来,掏出手机开始玩。
高春兰一开始还很兴奋地抓着他聊天,但是周懿树每次都是“嗯嗯嗯”地随便敷衍一下就算完事了,渐渐地,高春兰也不说话了,就那么靠在病床上慢慢睡了过去。
周懿树一直在玩着手机,直到脖子都因为长期埋头有些酸痛了,他终于抬起了头。
看见睡着的高春兰的时候,周懿树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脸色一变,不顾一切地扑到病床前,颤抖着将手指放在了高春兰的鼻子下。
顾珉就这么站在上帝视角目睹了这一幕。
她看见周懿树的脸色变得苍白,突然,从病房外涌进来了一泼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无论男女都带着伤痛的表情。
女性表达悲伤的方式要更加直接一些,她们拍着大腿嚎哭着,身边的男人强忍着背上安抚着他们。
周懿树呆愣愣地站在病床前,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
接下来,这梦中的场景又切换了几次。
顾珉看到了高春兰的葬礼,看到了周懿树和他的父母吵架,看到了周懿树的兄嫂狠狠地骂了他一顿……
从他们的争吵中,顾珉理顺了一些信息。
原来当时高春兰一直一个人生活在乡下,毕竟年纪大了,偶尔遇到一些伤痛感冒,也不像年轻人那样好得快。周懿树的父母回一趟乡下也麻烦,于是就提出了让她到C市一起住。但是高春兰不愿意,她在城里面哪儿哪儿都觉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