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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遇见了金贝(1 / 2)

丁玉臣是东山本地人,毕业后回到了家乡就业。

接到我电话时他正在上班,我直接进入正题,问他能否帮忙疏通东山二看的警察,照顾一下我哥宋东利,不要被监舍的人欺凌。丁玉臣听完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答应帮我问问周围有没有认识那里的人。

我知道他不是搪塞我,他家是东山农村的,毕业分回本市一个煤矿的机电厂,从家庭到单位,他跟公检法系统都确实不太能拉上关系。

虽然他在我哥的事情上没有给我太大的希望,但是却异常热心地想尽地主之谊,非要请我吃饭见见面,毕竟我们从毕业之后都没有见过。

刚毕业的那几年,同学之间会写写信联络沟通一下,后来就只在元旦、圣诞节这种日子互相寄张明信片走走过场了。丁玉臣与我在后来的几年各自忙着工作和家庭,也就剩下这种明信片的交情了。他的电话号是大约两年前通过别的同学见面传递的,我当时给他打了过去,与酒桌上的其他同学一起跟他聊了一阵儿,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但是对于我们毕业多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总体还是让我俩都比较期待,尽管是在这样一种心情非常压抑和焦躁的情形之下。

丁玉臣的态度让我轻松了很多,不再觉得是因为有事才对他进行的叨扰。

我在宾馆躺到中午,心里非常混乱,绞尽脑汁来搜刮还能找谁帮忙给我哥来平这件事。但是除了丁玉臣以外我在东山真没有认识人。我又给家里那边能联系上的我哥的朋友或生意伙伴打了两三个人的电话,但是一无所获,都表示爱莫能助。我也能理解他们,第一,有可能真的无能为力;第二,这种时候,自求多福还来不及,谁能愿意趟这浑水。

整个一上午,我萎在宾馆的床上就做了两件事,一是不停地吸烟,二是不停地挨个筛想我哥和我自己社会圈子里的人。

十一点半钟,丁玉臣按照地址准时来到我乌烟瘴气、混乱不堪的房间。

推开门,让我意外的不是他变成当年两个宽度的肥胖身形,也不是原来黝黑的刀削脸庞被岁月充实得油光锃亮,而是他哈哈大笑着指给我看的身后的女人。

我一眼便认出了金贝。

我没有想到,十几年之后,我在这个狼狈的时候,以这个狼狈的样子,与金贝见面了。

看到金贝,我感觉一瞬间被一只拳头攥住心脏,但是却没有松开,就那样揪着把我的心脏挤出了血,形成一股热流冲上我的头,布满我的脸,混沌了我的思维,我涨红着脸看着金贝,居然没有说出话来。

看到我惊呆的样子,丁玉臣哈哈大笑着攥着拳头往我肩上怼了一下打着圆场说

“你小子!咋了?是不认识我还是不认识人家了?”

我才回过神来,唯唯诺诺地赶紧让他俩进屋,一边让一边发现自己房间凌乱的样子,也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不好意思地说着客气话

“见到你们太高兴了!多少年没见了!

“房间造成这个样子让你们见笑了,闲着没事多抽了点烟,我赶紧放放!

“丁玉臣你带女生来怎么也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呢,你小子啊!

“我给你俩倒水喝。”

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啰嗦话,其实都是在向金贝表明,我本来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金贝始终微笑着环视着屋子里的东西和我,静静地看着我搬椅子,让座,转身;

整理床单,转身;

倒烟灰缸,转身;

倒水,转身;

站着,转身。

我就这么东一头、西一头不断地一边说话一边转来转去。

丁玉臣估计发现了我的手足无措,一把把我拉着坐到床上,说

“快消停地歇会儿吧啊兄弟!别拿我们当外人了。”

听到他说“我们”,我脑袋里面聚集的热血凝固了一下又冷了下来,这股血很快地顺着头两侧往下散开下去。我有点冷静下来了,但是心又一次被拳头揪住了。

我假装镇静而平淡地看了一眼金贝,又转向丁玉臣,问到

“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丁玉臣又一拳怼在我肩膀上

“你小子想啥呢!我们可是纯洁的邻居关系啊!”

我又尴尬又释怀,拍了丁玉臣大腿一下,红着脸哈哈笑了几声。

我真的嫉妒地以为他们是一家。

“哈哈哈!……我猜你小子是误会了嘛”丁玉臣向后倾斜了身子使劲瞪着我笑着说。

“不过,你们俩?怎么认识的?”我这才反应过来,大学期间我并没有与同学说过金贝的事情。但现在他显然是知道金贝与我是有那层关系的,不然不会不打招呼就把金贝给领了过来,而且露出那副神神兮兮的表情。

“走走走,先吃饭去,慢慢跟你聊。”丁玉臣卖着关子催着我。

恭敬不如从命,到了他的城市,我也不必推让了,就穿上衣服一起去了饭店。

这期间金贝始终保持着微笑但一直没有主动说一句话。

我看到她穿着配着貂毛领子的皮衣,里面依然是她喜欢的灰色羊毛衫, 梳着那种在发廊做的盘发,整个人看起来很富贵,也很时尚。

我始终没有看她的眼睛,是不敢与她对视。

我们去了就近的酒楼,是那种带卡拉ok的地方,进到一个小包间里,丁玉臣和金贝让我点菜,我谦让了几句之后,点了一个清蒸偏口鱼。我记忆中金贝特别喜欢吃香蕉和甜食,于是指着两道女士菜“酥黄菜”和“草莓香蕉”,问她“你喜欢吃这个吧?”。

金贝坐在我的左手边,侧过头看了一眼菜单,然后抬起眼睛看着我说,“不用介意我,可你,你是客人!”

我发觉到了她在看我,但是我并没有勇气回视她,只好继续装着镇静地低头看着菜单。

丁玉臣递给我一根烟,说

“多点几个,哥们今天刚巧发了奖金!”

我把菜单推给金贝,说

“女士优先,必须保持中国传统,还是你来点吧!“

我没有喊出金贝的名字。

自从见到她,“金贝”两个字一直在我的脑袋里面盘旋,但是我却终究没有勇气喊出来。

金贝也发现了我的尴尬和不自然,直接把菜单接过来递到我右手边座位的丁玉臣说“快别推来推去了,多耽误时间,你熟悉这里,就直接点了得了。我说了算,就点四个菜,咱们三个人足够了,不用点多,浪费。”

我接过话茬说“是啊,千万别整多了,咱也不是外人。”

丁玉臣用夹着烟卷的手接过来了菜单,直接跟服务员说了两道菜名,并要了酒水。然后跟我说,那我可就做主了。趁菜还没有来,先唱几首不?

这个时候,我哪里有心情唱歌呢,一方面我哥还在看守所里押着,另一方面,刚刚见到金贝,我内心有多急切地想知道她当初离开我之后去了哪里,这十多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这许多年来,我也一直在心里对金贝愧疚着,即使抛开我对她遗憾错过的感情,单就她转学的事情,我希望至少给我个机会替我妈当年的行为向她道歉。现在机会不期而至,我无论如何不能错过。但是现在人在眼前,我却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并不单单是丁玉臣在场的缘故,即使现在只有我和金贝两个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毛头小子,可以不顾一切表达和释放自己的情感,我有家室,有道德在约束,有责任需担当,所以,我的准绳不允许自己突破感情的红线和底线。即使道歉的目的很单纯,但是道歉之后进而会进入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不能预料,毕竟,这么多年,金贝始终藏在我内心最深处的那个角落里,不止一次在我夜深人静独自孤单时,她就会从那个角落出来占满我的全部内心。我比谁都清楚,这么多年,我真的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哪怕单位购买汽车征求我意见时,我都强烈建议买了有她名字谐音的“金杯”品牌。然后我便经常亲自开着单位这台金杯客货汽车,参加各种生产任务,在同事和领导眼中我是工作不分分内分外的先进模范,只有我自己知道,除了那些,我还把自己对金贝的想念寄托在这辆汽车上,仿佛金贝每天围绕在我身边。

现在来东山市,我开的就是这台车。

丁玉臣见我没有兴致唱歌,也就来了个明人不说暗话,主动跟我说开了他与金贝的相识经历。

也包括他与金贝前夫的相识经历。

金贝前夫,丁玉臣单位主管部门的一个科员。两个人本没有具体的业务接触,却因为一次在街头烤串摊位前的斗殴,成了莫逆之交。

那天傍晚下班,丁玉臣来到步行街一个比较火爆的烤串摊位前准备买一把肉串解解馋,离挺远便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叫嚣声,快步走过去之后丁玉臣看到一个同龄人与一个中年男人推搡着互相指骂着,年轻人明显占了下风。他本着公平息事的本意上去劝架,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说了句“大叔这么大岁数了出来吃个串,整这么大事儿干啥,消消火,拉倒得了!”

不想他这一句劝居然把火惹到了自己身上,那个“大叔”猛一回头恶狠狠地冲他骂道“小兔崽子你他妈的也管我叫大叔!”接着就回手把拳头怼在丁玉臣的胸口上。丁玉臣被这突如其来的拳头怼楞住了,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男人,压着火说“明明就是跟我爸差不多年龄的人啊,我叫你叔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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