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请(2)(1 / 2)

王思年吓得心跳都停了一拍。

她曾经因为贪吃芒果,喉头水肿过。要不是当时送医及时,差点一命归西。所以“过敏”这两个字一落地,让她的耳朵立刻像兔耳似的支棱了起来。

她猛地站起身,提高了嗓门,“快快快,别吃了吐出来,喝口水!现在感觉怎么样,嘴里面痒吗?”

和女人的慌乱不堪相比,男人显得镇定很多。

“我没事。”徐建拉她坐下,语气平和,“是老田记错了。”

他很冷静,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田亚志说得肯定:“你不记得了?还是上初中的时候,你爸妈都出差了,你来我家蹭饭,那天晚饭吃的就是牡丹虾。”

他指了指徐建的脸,继续道:“你当时才吃了两只,就满脸起疹子,差点把我吓尿了。”

徐建微一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他的话。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剩下的虾尾夹起来,送入嘴中。

王思年紧张的看着他一下一下嚼碎,喉结滑动,咽了下去。

——结果不光无事发生,男人甚至还有余力调侃田亚志两句:“老田,你真的记错了。上了年纪确实容易记性不好,可以吃点脑白金。还有要是动不动就吓尿,该去看看前列腺。”

“真的没事吗?也没感觉舌头肿?”王思年还是有点不放心。

徐建侧身转向她,有些无可奈何:“年年,我吃虾过不过敏,你还不清楚吗?”

这句话问到了点上。

在座的两个男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似乎找到了一个绝对公正的裁判。

王思年从来都算不上是个特别细心的人,所以骤然被推到风口浪尖,她有些不自信起来。

这么多年,徐建确实没提过过敏的事情。他们一起吃饭时,最常吃的就是排骨和肘子,很少吃海鲜。用徐建的话说,“猪猪那么可爱,自然是要吃猪猪。”

加上海鲜那玩意处理着麻烦,久而久之,王思年也懒得往家里买了。

印象中自己曾经煮过一两次河虾,他倒是剥过几个。

牡丹虾,应该没和河虾差多少吧?

再者说,徐建讲的肯定是实话——在这种事情上,他撒谎做什么呢?

见爱人明显陷入犹豫,徐建像是找到了佐证,对田亚志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而这边王思年思虑再三,也拍了板:“不管怎样,你还是先去洗手间用流水漱漱口,要不然我不放心。”

“好,都听你的。”

明明是无理的要求,男人依旧宠溺的照做了。

他放下餐巾,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餐桌上一时陷入沉寂。

田亚志对着盘子里剥剩的透明壳子,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会记错。”

王思年没往深处想,随口接到:“也许人的体质会变呢?就像我原来吃芒果也没事,突然有一天就不行了。”

她说完喝了口茶。滚烫的茶水顺着滑下去,熨平了她刚刚忐忑的心:“哎,你就别操心了。徐建肯定比咱俩清楚,毕竟是他自己的身体。”

田亚志没有吭声,只是若有所思。

“对了,你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吗?”王思年突然想起了上次在星巴克的偶遇。

对方回答意外简略:“今天人多,没带着。”

“就三个人,还多?”女人调侃起来,“合着还是保密材料呗?”

正说着,第三道菜被端上桌。石炙澳洲牛小排烤出了蜜色,沸腾着的黄油滴汪在肉上,喷香里冒着热气。

田亚志完全不似往日的轻松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恐怕是刚刚折了面子,让他有些不快。王思年看在眼里,为了缓和气氛,便伸手张罗着给他布菜:“不用等徐建了,咱们先吃。”

这一动,腕子上那串同心锁便闪闪发亮。

“新买的?挺惹眼。”

“在雍和宫外面遇到一个老人送的。”王思年抖了抖手链,自己也觉得好笑,“说什么只要我和徐建永结同心,就能消灾抵祸。”

“是么。”田亚志淡淡的,“说起来,你们快结婚了吧。”

这句话戳中了王思年隐隐不安的小心思。

“本来是快了。”她看徐建还在洗手间,就轻声回到,“但我正想着往后推一推,还没和家里人说。”

“嗯?”对方抬起头,明显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

“就……单位有个采访,要去趟西安,正好时间冲突了。”王思年不想把她和徐建那点微妙的纠缠抖落出来,因此说的委婉。

但犹豫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田亚志明显不信,刨根问底:“我还不知道你。别绕弯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思年没来得及回答,徐建就回来了。

男人浑身带着柠檬草洗手液的清香,笑着坐下:“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王思年慌着岔开话题,“喏,新菜。刚刚你不在,我和老田先吃了。牛肉很嫩,你也来一块。”

“好。”徐建说的亲昵,“我猜这肉味道也不错,要不然年年也不会吃的妆都掉了。”

啊?

王思年下意识摸了摸脸。

田亚志在一旁接了话,语气倒是随意:“哦,我早看见了,没什么,就口红蹭花了。”

“……你看见了怎么不说。”

“我以为是你化妆技术不行呢,腮红涂的都跟猴屁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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