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妈每天都要去田里,江斌雯雯也去上学了,江浔在家反省的有些无聊,他屋里屋外溜达两圈,过去蹲在姥姥身边,问姥姥,“我爸叫什么?他是什么样的人?”
姥姥戴着老花镜剥花生米,头都没抬说一句,“多少年了,早忘了。”
“这也能忘?”江浔灵敏的直觉嗅到了什么,他盯着姥姥的侧脸说,“我是不是没有爸爸?妈妈没结婚就生了我?”
姥姥的手一顿,手指用力捏开花生壳,毕剥轻响,花生米扔碗里,花生壳放编织袋,以后当柴烧。“别听人们瞎说,你妈妈在A市结的婚,离家远,乡亲们就有许多不知道的。”
江浔仍是不大信,“那我爸姓什么叫什么,是什么人?”
“你爸啊,姓方吧,叫方衡。跟你妈妈一样,是很有学问的人。”姥姥越说越顺,对江浔道,“你可得好好读书,像你妈妈才好。”
江浔半信半疑,“真的?那我怎么不姓方?我爷爷奶奶在哪儿?”
“你爸爸是孤儿,无父无母,你哪儿来的爷爷奶奶?咱们家里才都是跟着爸爸姓哪,城市里许多人是跟妈妈姓的,你就跟你妈姓的。姓江难道不好?”姥姥问他。
“不是不好,冯溪妈妈说我没有爸爸,还骂我妈妈许多坏话!”江浔对此事仍是很生气,站起来朝空气踢两脚,“我以后再不喜欢冯溪了!”
“你喜欢个屁!你才多大!再不学好我可叫你舅揍你!”姥姥骂江浔一句,江浔蹲下继续跟姥姥一起剥花生,“姥姥,我爸爸长什么样?”
“就那样呗。”姥姥说,“十几年,不大记得了。”
“这还能忘?”
“姥姥上年纪了,记性不好。”
“那我妈呢?”
“你没见过你妈的照片啊。”
“我是说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妈啊,学习好,你妈自小到大从没考过第二名。”
“那不是比斌斌还好。”
“是啊。所以叫你跟你妈学。”
江浔没吭声,他一点不喜欢学习。
江浔在家呆了一天就返校了,老师让他写的检讨他也没写,而且他理由充分,除非冯溪妈妈先向他道歉,不然他是不会写检讨的。
威逼恐吓都不能让江浔屈服,老师打算再把他撵回家继续反省,孟校长摆摆手,“算了,先回去上课吧。”
江浔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本事,继续在班里上课,倒是他的小女朋友冯溪先是转了班,后来转学去了县城小学读书。冯溪家是村里首富,人家决定对江浔眼不见为净。
原本江浔在班里还是有不少朋友的,因为他搞对象的事,李扬固然得了个李大狗的外号,以此纪念他的汉奸狗特务行为,江浔却也成了班里有名的坏小子、不学好、以后的小流氓预备役。他扬名三乡五里,凡是听闻他大名的家长都以近墨者黑的担忧,叮嘱自己孩子不要跟江浔做朋友。
江浔同桌都不跟他讲话了,把江浔气的够呛,一脚将同桌踢走,换了新同桌——孟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