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式抱守之术尽溃,与长空上浩荡而来的剑群相比,柳长辞显得异常渺小。
“自我踏入了人乘,脑海中有些东西总会时时浮现...”柳长辞望着自己抬起的右手,“我总感觉人乘之后,在我的手掌中不仅仅只有‘宫’的存在,那个模糊的影子,似是一面...镜子...”
柳长辞沉浸心中景象,右手缓缓挥动,在空中连画,画着画着,柳长辞一顿,口中轻声念道:
“镜乱...”
二字未了,自柳长辞身前的虚空猛然划出一道漆黑裂缝,自裂缝中弥漫出道道烟丝,这些烟丝缭绕成团,化作一面巨大的沧桑铜镜!
铜镜一出,登时将天地灵气搅弄的暴躁凌厉,剑群疾驰而来,铜镜一闪,挡在了柳长辞身前。
剑群击向镜面,但没有想象中的碰撞,竟然自镜面穿透而过,钻进镜面后不见了踪影,似陷入了另一方天地,只有柳长辞知晓这些剑群到底去了哪里。
这镜子...似乎...
柳长辞神魂与铜镜相连,细细感受片刻后终有所明了。钻进镜子的剑群,竟然被镜子完整的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击向了一座看上去简单无比甚至有点荒凉的...墓碑。
这墓碑的周边空中密密麻麻,排列着数不清的镜子,自镜子中钻出各式各样、有强有弱的功伐术法之力,甚至还有实体暗器、长枪等,这些术法、兵刃气息古老而沧桑,不知有着多么久远的历史,齐齐击向这安然自处的墓碑,面对如此浩瀚不停歇的攻击,却未见墓碑有何异常,它就那么静静的矗立着,任功伐各式,静立恒久远。
这是谁的墓碑呢?这术法,为何要以镜子为纽带,将功伐之力转击向墓碑呢?看那空中密密麻麻的镜子,柳长辞再度感觉到浓重错乱的时光之力,这些功伐术法也许并非来自一个时空。那些人应也与自己一样,在某一年、某一刻,面对敌人强力一击,选择用这面镜子抵挡,如若如此,这镜子当真是道至强的抱守术法了。
但柳长辞发现,自己的镜子与他们的略有不同,其余镜子黯淡无光、镜身短小,而自己的这枚镜子,与他们相比,倒能用‘硕大恢弘’四字来形容。
可是一座墓碑,人都死了,为何还要攻击这墓碑,让人至死都不得安宁呢?这要多大的仇恨?这道术法,是否也是那个人所创?
想到这,柳长辞模糊中似找到了答案。如若因为仇恨或其他目的需要不断功伐墓碑的话,应让这术法流传开来方有效果,毕竟兰若弟子极少,亦或许,这名为镜乱的术法,并非兰若佛法根本法。可为何自己的镜子又被特殊照顾,且又大又宽又好看呢?柳长辞心中敬佩这铜镜的防御之力,这根本就是无伤御器,不像其他御器,会在每次的防御中逐渐消耗自身,直到御器碎裂。但这召唤铜镜之术,真气消耗巨大,巅峰状态的自己,可能也就能召唤两次便真气消耗殆尽,果然凡事都有利弊与制衡手段,如若能反复使用,在防御方面,自己岂不堪称无敌了。
但总归,这剑群算是破解了。压下心中疑虑,柳长辞看了眼空中的巨剑,对剑盖世说道:“无极兄,你这宝剑珍贵,可要小心些...”
剑盖世脸色煞白,万把剑气幻化的长剑起始还尚能将柳长辞的两式防守之术轻松击溃,但随着镜子的突兀出现,竟悉数被容纳吸收,似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玉京兄,你这镜子,究竟是术法...还是宝物?”
“术法。”
剑盖世望着铜镜,心中升起胆寒,抱拳道:“阁下术法惊天,在下敬佩...在下便不行阻挡之举了,在下认输!”
其实,此道剑绝还有三式分决未用,观第一式分决便如此雄浑壮阔,连破自身二术,那么余下的剑绝,威力应更强盛。自己如要战胜他,倒要多费些心神。
“无极兄剑术精湛,此次照顾玉京铭记心中,待此间事了,玉京定要讨教余下三式。”柳长辞抱拳说道。
“余下三式仅是威力有小倍增幅罢了,遇见你这神秘镜子,也是枉然。”剑盖世笑道,对于这个玉京,在他心中有了些好感,不骄不躁、气度翩翩,且实力不俗,如此心性,当配‘天之骄子’四字,只是此人,却是个连苍天都嫉恨的‘逆子’,此人日后之路,与自己这样的人,将大相径庭,他的生与死,只怕会更多。
这场比试随着一面镜子告一段落。万剑齐发,场面宏大,如此气势却败与一面铜镜。观众席众人唏嘘叹服,这柳长辞的问鼎夺魁,总感觉运气占了很大的成分。一路走来,众多天骄似尽数为他让路,为何会这样呢?观众席中的有心之人已然暗暗琢磨。
“本次广贤云集会的隗冠为,散修!玉京!”
观众席听闻后,轰然炸响,躺赢、黑幕等词响彻云霄。从未见到这柳长辞有何出众表现,可人家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取得了招贤隗冠。
“下面,有请澈城府大府主为本次隗冠馈赠澈城至宝!”
场面顿时轰动,澈城府府主,陈溪昌,是澈城的荣耀与神话,澈城能够发展到如今的地位,与这澈城府府主的经营运作息息相关,传闻陈溪昌容貌俊美,体态伟岸,且气度超群,年岁也不大,方二十有七,修行之人寿命较普通人长远不少,这么小的年纪便取得了这样的成就,是年轻一辈中多少人的偶像。
自前方空中传来凶兽巨吼之声,一道黑色流光似闪电疾驰,一瞬,便到了竞武台上空,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长着巨大翅膀的黑色骏马。骏马之上,正骑乘一人,此人玄黑胄甲紧紧裹住强悍高大的体魄,一卷巨大黑色披风随风舞荡,气势如龙。
似仙神降世的一幕,让人瞻仰叹服。
此人轻轻抚弄着骏马的亮顺鬃毛,笑着低声说了几句后,骏马落下了身形,稳稳的降到地面一丈处,似这地面肮脏,不愿着地。
男子自骏马背上跳下,稳稳站住身形后,缓缓踏来。
柳长辞望着这个颇为神俊的宿敌,完美二字,不自觉的浮现。
这大靓仔,便是那陈溪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