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大厅,野山马场的负责人费明就迎了上来,“小菱儿,你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要不是底下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
“费叔,”郁菱笑笑,“我就是路过,这就走了。”
费明今年五十二岁,当年和她父亲郁盛一起搞畜牧业,是驯养动物的能手,尤其擅长养马。在农村老家时,村里老乡有养牛的、养羊的、养猪的,费明不同,他就靠养小矮马为生。只是村子条件有限,别人或许能养三五头牛、十几二十只羊或者猪,费明最多养一两匹马。
后来,郁盛和妻子张婉一同离开老家去外边创业,本来也想发展畜牧业,但场地受限太大,于是转而从小商品生产着手。因夫妻二人为人诚实,办事牢靠,竟让他们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做大,开创了“锦盛”小商品批发工厂。
当初买厂房的时候,除能向银行借到的贷款外,郁家东挪西凑也借了不少钱,其中就属费明最仁义,掏出小半积蓄,解了郁家燃眉之急。
郁家夫妻感念他的恩情,工厂正式运转不久就把费明的钱还了,还特地在工厂旁边原本做仓库的地方,多买了十几亩地,免费给费明养马。
发展十来年后,谁想正赶上上市政建设要拆迁。当初几乎大片空地的城郊,十年间发展迅速,身价飞涨。原本十来万买的小厂房,还有为了建员工宿舍花了不到二十万买的普通住宅区,如今摇身一变,简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天价!
好在郁家夫妇性子踏实,这么一比惊天巨款砸到身上,虽然晕头转向了一阵,也很快调整过来,重新布置产业。
只是从此,郁家涉足的领域慢慢扩大了。
比如这家野山马场,就是郁家夫妇涉足的新领域之一。虽在市郊,但占地近二百亩,集餐饮娱乐为一体,有近百匹马,可谓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因而在名流圈广有盛名。只是因为这家马场主要负责人是费明,郁家基本不露面,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马场和郁家的关系。
郁菱并没有说谎。
当初马场规划时,她还在电影学院读书,因此也跟着参与了马场的部分规划。
尤其对于价格这部分,家里和费叔都不大熟悉,但郁菱在电影学院认识的都是各种二代,对这部分要熟悉得多,所以,除了请专业人士进行规划设计外,郁菱也给出不少参考意见。
吕妍和冯盈出来时,郁菱还在和费叔寒暄。
那两人趾高气扬地从她身边走过时,吕妍悄摸摸戳冯盈的手臂,暗暗使个眼色,冯盈立刻心领神会,阴阳怪气笑道,“哟,这不是大明星郁菱吗?怎么,和马场的保洁套近乎,就是你说的能包起整个马场?”
说完还掩了鼻子,仿佛闻到了保洁身上的臭味。
“保洁?”郁菱奇怪地看向她们,顿了顿,才道,“——就算是保洁又怎么了?”
虽然费叔穿着简朴,而且为了方便喂马、给马洗澡,确实穿了一身工作服,又急着来见她,所以没换衣服——只是,别说费叔不是保洁,就算是保洁又怎么了?
这两个人眼高于顶,哪里看得起保洁这种底层小民?
听郁菱这么问,冯盈不怀好意的笑,“郁小姐,和一个保洁聊得火热,你别是想承包马场的卫生吧?”
郁菱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包马场,我包它做什么?”
毕竟,她包一天,马场得少挣多少钱!
费明眉头紧皱,上前一步挡在郁菱身前,语气不善,“你们是什么人?”又叫来马场服务人员,“今天明耀影视的许总清场,这两个人有请柬吗?”
冯盈一听就变了脸色。
一旁的吕妍这才开口,“她跟我一起的,这是请柬。”
费明扫了请柬一眼,也没接,“吕小姐,很抱歉,今天是许总包场,没有他的允许,恐怕你不能私自带人进来。何况您旁边这位小姐,言谈举止实在不妥。”
冯盈气的脸都发绿,还要反驳,吕妍急忙拦住她。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疑似保洁的伯伯到底是什么人,但从服务生对他言听计从的程度,吕妍怎么也猜出他肯定不是保洁。
“不好意思,这事我会亲自和许总解释的。”
“好的,麻烦吕小姐了。”费明回答的不卑不亢,“不过在得到许总允许之前,还请吕小姐容许我先将这位小姐请出去。”
说罢就叫来保安,一左一右把冯盈架出去了。
看着冯盈作为流量艺人,却以这么滑稽的方式被带走,郁菱忍不住笑出声。
又见吕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郁菱好心安慰道,“别为她担心啦,反正她又不红,没人会认出来的。”
吕妍:……
感觉又被捅了一刀。
她狠狠剜了郁菱一眼,这才转身去马场。
费明担心地望着郁菱,“小菱儿,要不要以后拒接这个姓吕的?”
“不用,有钱为什么不挣,她来一次要花不少钱呢。”郁菱也抬脚往马场去,“费叔,我也先过去,晚些再联系。对了,今天这事儿千万别跟我爸妈说,免得他们又唠叨我。”
“哎。”费明在她身后叹了口气,忍不住道,“你又去找那个‘周岚’啊?”
“周岚”在父辈们的眼中,就是向雪玉的代名词,他们不大记得演员们的本名。
然而郁菱走得快,没听见费明这句话。
还没刚到马场地界,就见休息区围了一堆人,马场侍应生来来回回,甚至有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郁菱犹豫了下,走上前去,“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围成一圈,郁菱没有继续往前凑,谨慎的站在旁边。
这时马场的私人医生叫了一声,“大家都散开,不要围着,保持空气流畅!”
人群散开后,郁菱才发现,竟然是向雪玉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