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老子打马虎眼,我什么都知道了,而且已经把情况做了汇报,国资委和相关领导对你这种极不理智的行为提出了严厉的批评,责令马上把人带回来,否则,这个副总经理就不要干了。”马占江大声说道。
他故作惊讶状:“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这些不重要,现在当务之急是终止这种愚蠢到家的行为,把所有人安全带回,否则,你就等着挨处分吧!陈曦,我没和你开玩笑,难道你真不打算干了吗?”
他冷笑一声:“不干就不干,少拿屁大的官来要挟我,有能耐你把我开除了,岂不更利索?!还是那句话,只要我在华阳呆一天,就会跟你们斗到底的,我没拿向北一分钱,走到哪里,都能讲得出理来。”
马占江也急了:“你啥意思?我也没拿向北一分钱,混改是国家制定的大政方针,不是某个人拿钱的事,你别胡搅蛮缠好不好!”
“鬼知道你拿没拿。就算你没拿,我也敢断言,肯定有人拿了,另外,你也别动不动就拿什么国家政策的大帽子压人,国家制定混改的大政方针,是为了给国企增加活力和竞争力,可北方集团能给华阳带来什么?你拍着良心说,这到底是改革,还是利益交换?你是没跟我开玩笑,但是有人拿华阳三千七百多名员工的命运开玩笑,身为负责人,我没理由坐视!”他也提高了声音回道。
“北方集团到底能带来什么,目前还是个未知数,谁也说不清楚,但你现在正在做的,是严重违规违纪行为,绝对不允许,陈曦,在某种程度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并不等于可以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听话,马上把人喊回来,趁着还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一切还都来得及。”马占江把语气放缓了些,几乎可以用语重心长来形容了。
他却冷笑一声:“既然我敢走这一步,就没想过要半路把人拉回来,再说,我也拉不回来,有一百多人是当年的买断下岗职工,他们已经不算是华阳的人了,有自己的组织和带头人,我做不了主。况且,就算今天喊回来了,明天后天怎么办?还是会有人去的,我们就想讨个公道,不愿意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卖了,这难道也不对嘛?”
“讨公道就得去北京啊,要都这么做,还要各级谠组织和正府干什么?”马占江有点气急败坏了:“你想过后果嘛?你知道会造成什么样政治影响吗?不客气的说,甚至连你的岳父大人都可能因此受牵连,这些你都认真考虑过吗?”
他立刻反唇相讥:“马书籍,您说话要负责任,这事跟我岳父有什么关系,华阳是省管企业,他是平阳的领导,既插不上手,也没有话语权,就算事后要追责,也追不到他头上吧?不过,倒是可能给您造成点不良影响,这也是万般无奈的选择,我先跟您道歉了。”
听筒里没了声音,半晌,才听马占江叹了口气道:“陈曦,你年纪轻轻,咋怎么犟呢,我真是服了你,这样吧,你现在来公司,我有话要和你当面谈。”
“对不起,马书籍,您是知道的,我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家里一大摊子事儿呢,要不是因为这个,我就跟着大家一起去伟大祖国的首都了,有啥话,等明天我结完婚再说吧。”他平静的道。
马占江简直苦笑不得,直接大声吼道:“还结婚,你发昏吧,我告诉你,聚众闹事,一旦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哭都来不及!”
他冷笑一声,也不再说什么,直接便挂断了电话。
别看表面镇定自若,其实他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的,尽管只是想虚张声势,做个样子而已,但事情到底会向哪个方向发展,他根本无法左右。
我是不是有点玩大了呢?他默默的想。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所谓过了河的卒子,已经不可能回头了,一切听天由命,认赌服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