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从来不跟任何人谈条件。”胡介民平静的道:“况且,酒桌上也不是谈条件的地方,只是随便聊聊而已。”
向北思忖片刻,颇有几分感慨的道:“其实,兆峰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是标准的东北汉子,重情重义,直来直去,在当下社会,很难再寻第二个你这样的男人了。”
胡介民听罢,哈哈笑着道:“兆峰说话总是很夸张,我这样的男人,在华阳遍地都是,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就拿在座的这些人说吧,百分之百都是重情义的爷们。”
向北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华阳确实和一般的国有企业不同,有股子特殊的凝聚力,我和兆峰还专门针对这个问题探讨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有在战场上,面对生死考验时,才能形成这种氛围和传统,这就是企业的灵魂,也正是我仰慕和尊重的所在。我甚至觉得,应该把华阳的历史整理出来,并大肆宣传,包括你们的烈士纪念室,这是多宝贵的无形资产啊,可现在却被尘封在角落里,无人提及,实在对不起先辈的流血和牺牲了。”
向北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严肃,神态庄重,绝对是发自内心,丝毫没有调侃吹捧的意思。
胡介民却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咯,现在已经没人在乎那些东西了,也就是我这样的老家伙,对此还难以释怀,可在很多人眼中,我就是个疯子和傻子,活在自己的情怀里,有点冥顽不化的味道。”
说到这里,也许是感觉有点跑偏了,胡介民把大手一挥,端起酒杯道:“不说了,咱们还是喝酒吧,为了咱们共同的情怀,干一个。”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高手过招,往往不需要大动干戈,尤其是胡介民和向北这样的人,当然不可能歇斯底里的对骂,寥寥数语,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就足够了。
剩下的时间里,酒宴便在一种轻松的气氛下进行着,向北喝得面红耳赤,说话也不再像平常那样慢条斯理,嗓门渐渐粗了起来。
随着不断有人起身上厕所,大家的座位也渐渐开始混乱了,向北一屁股坐到了陈曦身边,拉着他的手,笑着道:“小陈啊,你的岳父大人可正式向我发出邀请了呀,说吧,五十万的红包,够不够大呢?”
本来大家七嘴八舌说得正热闹,可向北突然来这么一句,房间里顿时安静了,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了过来。
他有点不安,连忙笑着道:“向总,你是不是喝醉了呀?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随五十万的礼金,你打算咋给我啊,难道是用皮箱装着吗?最关键的是,我和晓妍早就商量过了,婚事一分钱礼金不收的。”
向北哈哈的笑了,转而对胡介民道:“陈曦和晓妍,我都非常喜欢,他们俩结婚,我确实打算随一份厚礼,就是不清楚,是否有相关规定,这领导干部收送礼金,有没有什么限额啊?”
胡介民笑了下,看了眼王云峰:“云峰啊,这个问题你来回答下吧。”
整个晚宴,王云峰基本没怎么说话,听胡介民问,连忙说道:“这个晓妍现在是公务人员了,而且是建委的中层干部,她肯定是不允许收受礼金了,而陈曦虽说不是谠员,但是国企干部,也要照此办理,别说五十万,五千都是违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