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杨家土司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果敢被彭家声实际控制,而以永贵土司为首的几大土司家族又都虎视眈眈,欲吞并而后快。外患不断,而偏偏内部又群龙无首,最具号召力的杨二小姐年事已高,且隐居多年,而杨茂良和杨茂安等人,本身就并非土司家族的嫡传,虽然掌握兵权,却总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意思,用东北人的话说,经常在关键时刻莫名其妙的掉链子。
于是乎,这两块象征着土司权力的玉牌,便成了抢手货,谁拥有了它,就等于在纷乱的局面中占了先机,在杨茂良兄弟看来,其意义就更加重大,一旦据为己有,就等于宣告了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在这场你死我活的角逐中,有了真正的话语权。
而老梁所依靠得则是另外一股势力,同盟军里的中下层头目常年被土司家族驱使卖命,生活水准却每况愈下,早就有了不满情绪,在老梁的暗中串联下,纷纷决定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这个年代了,凭啥听几个封建余孽的命令呢!
“程之远逃回缅甸后,各方势力便都知道玉牌落在了一个叫陈曦的中国人手中,这确实是件非常遗憾的事,我心里深感不安。”杨少刚缓缓说道:“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就算你现在把玉牌交给我,或者是直接献给国家,这场麻烦,一时半会恐怕也过不去的,所以,我才要和你商量一个彻底解决的办法。”
他差点跳了起来,怔怔的看着杨少刚,冷笑着道:“少刚大哥,你的意思就是说,这破裤子缠腿的事没完了呗。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真得马上回公司,赶紧把那东西取来还给你,然后公开声明,玉已经都给你了,从此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杨少刚点了下头:“你可以这么做,但能否彻底撇清关系、摆脱麻烦就不一定了,简单说吧,缅北地区的主要经济支柱就是毒品交易,所谓的政治势力,本质上就是武装贩毒集团而已,这些人很难缠,手段也非常毒辣,你刚刚所说的那些举动,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对他们来说,你始终是个目标。”
他低着头想了想:“不管谁把我当成目标,我是绝对不想再参合进去了,而且,这件事本身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说的什么彻底解决之道,我看就没必要谈了,我啥忙都帮不上,真的,少刚大哥,并非我不够意思,实在是有点勉为其难啊,杨叔对我不错,一直很关照,所以,之前发生的事就一笔勾销了,但之后就恕我无法奉陪了。”说完,忽得一声站了起来,也不和杨少刚打招呼,迈步便往门外走去,几步到了门口,突然又停住脚步,扭头又道:“麻烦你稍微等我下,下班之前,我打发人哦不,我会亲自把玉送过来的。”说完,伸手拉开了房门。
杨琴就站在门外,仰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略微犹豫了下,还是柔声说道:“师姐,我单位还有点事,就不多坐了,改天再来看你。”
杨琴没说什么,只是浅浅的笑了下,默默的闪在了一旁,他微微点了下头,快步往楼下走去,杨琴则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也不吭声,显然是要送他。
谢天宇正和司机站在车外聊天,见他出来了,立刻讪笑着迎了上来:“陈总,您这是要回去了啊?要是没啥事的话,晚上能赏脸吃个饭不?”
他实在没心情搭理这家伙,径直走到车前,刚拉开车门,却听杨琴在身后喊道:“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