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杨常勇问起刚刚发生的事,陈曦也不隐瞒,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杨常勇听罢,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跟老虎说过多少次,不要和这种人走得太近,可他就是听不进去。”杨常勇若无其事地说道:“算了,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他们之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谁也管不了,随便怎么折腾吧。”
其实,陈曦刚刚在讲述的时候,把秋哥咬杨老大送钱的事也说了,可不知道为啥,杨常勇却置若罔闻,他也不便多问,只是连连点头附和。
“不过啊,你和老谢这招也挺狠啊,竟然把秋哥这个老流氓耍得团团转,听着倒挺过瘾的。”
陈曦听罢,苦笑了下,将自己从进入华阳集团开始,一直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详细讲了一遍,杨常勇听得非常认真,几乎没有打断他,直到他讲完,这才点了点头道:“我在体制内工作过,非常理解你的不易,换成是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把设局的人挖出来,否则,始终是块心病啊。”
“杨叔,其实,我今天来,不光是想讲我自己这点经历,主要想跟您解释和道歉的。”陈曦说完,见杨常勇微笑着点了下头,这才继续往下说:“雅萍姐不知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就提出把表妹介绍给我,而我当时出于种种考虑,没有当场拒绝,导致产生了今天的误会,这事责任完全在我,后来,我已经和杨琴师姐真诚道歉过了,今天也特意跟您道歉,真的,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
话刚说到这里,却被杨常勇打断了:“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清楚,小陈啊,我是个直性子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不瞒你说,我对你印象挺好的,而且,杨琴的个人问题,也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如果站在我的角度,我是希望你们俩能走到一起的,但先声明啊,这只代表我的想法。”
陈曦没敢打断杨常勇的话,只是静静的往下听着。杨常勇见状,又缓缓说道:“你可能听了社会上的一些谣传,包括刚才秋哥说我的一些事,其实,那都是些无稽之谈,这么多年了,想在我身上搞事情的人太多了,最后都没有成功,并不是因为我的势力有多大,而是我压根就清白得很,说句自吹的话,在中国的生意人中,我还是有些品味的,不敢说出淤泥而不染,起码能做到独善其身,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有什么涉黑的背景哦。”
他一听,连忙解释道:“叔,您误会了,我发誓绝对没这么想过。”
杨常勇听罢,淡淡一笑道:“那就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在商言商,用生意人的角度,来谈谈婚姻和爱情吧。”
“用生意人的角度谈婚姻和爱情?”陈曦简直闻所未闻,不由得来了兴趣。
杨常勇点了点头:“是的,婚姻是什么呢?说穿了,婚姻就是一种契约关系,所以中国人有句俗话,叫做一纸婚约,说得就是这个意思。”
见陈曦聚精会神地听着,杨常勇喝了一口茶,调整了下坐姿,这才侃侃而谈起来。
在他看来,婚姻中的男女,就是合同中的甲乙双方,相爱就等于在洽谈,而结婚就如同签约,同样,离婚就等于一方中途违约,而解除了合同关系。
在洽谈过程中,甲乙双方都有重新选择的权利,而一旦签约,则必须遵守合同中所规定的条款,相扶相携、共度一生。
“婚姻关系,是所有家庭关系中最不牢固的,因为没有血缘纽带的保障,所以,非常容易破裂,相反,像父子、兄弟、这种血缘关系就要牢固得多,所以,婚姻必须得通过法律手段来保护契约的履行。”他平静的说道。
杨常勇的一番话,陈曦闻所未闻,可细细想来,却也颇有几分道理,于是饶有兴趣的听了下去。
“既然可以视为是生意,那在洽谈中,就应该争取经济效益的最大化。”杨常勇道:“当然,你可能会问,感情也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吗?”说完,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陈曦,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陈曦歪着脑袋想了下,觉得这个问题很复杂,沉吟半晌,最后才叹了口气道:“我承认,感情和钱之间的纠葛,确实很难说得清楚。”
“你承认就好。”杨常勇笑道:“我和雅萍打听过你现任女朋友的情况,知道她是个非常出色的女孩,家庭条件相当不错,或许,这就是你目前还没有动摇的原因吧。”
陈曦一时无语,他曾在心里假设过,如果顾晓妍也是个农民家的孩子,就好像当初的许茹雪,两个人每个月紧紧巴巴的过日子,杨琴的出现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说心里话,他真不敢肯定自己一定能坚守得住。这是一个太物质化的时代了,就像许茹雪当初抛弃自己时一样,其实只是一句话:对不起,你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
“也许是但也许不是。”陈曦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杨常勇听罢,久久的凝视着他,突然话锋一转:“我爱人身体不好,三年前查出了乳腺癌,在北京做了手术,今年又发现了骨转移,虽然用了全世界最好的药,但情况也并不乐观,医生说,她恐怕最多只能有半年的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