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定是高手!他紧紧地握着斩夜剑,心中油然生出与之一较高下的兴奋。
一击剑势重重地碰撞着手中的大宝剑,言暮眼神不带一丝情感,一双眼珠目及八方,三名护卫同时挥剑,齐刷刷地向她劈来。
太慢了!
嗤嗤声响,三声剑刃交锋夹着火星,一剑挥下,言暮一次将三人破绽全然识破,宝剑横削,齐齐划向他们的腹部,溅出的血一下子将房中多个油灯盖灭,只剩下最后一盏在苦苦支撑。
“大人,快逃!”最后一位护卫毅然站于白元纬身前,已经没了刚才的冷静笃定,白元纬此刻更是吓得双腿打颤,瞄到门口那十几个七横八落的尸首,哪里敢迈出一步。
“恐怕,逃不了了!”
杀人者声音娇俏清扬,却在他人耳中仿佛嗜血修罗,步步逼近,护卫退无可退,长剑直指此刻,发了狠般使出全身力气刺出。
言暮眼中夹着笑意,早就看出他的破绽,只须一剑,即可夺其命。
然而,事不如人愿!那护卫鼓起平生之力的一剑,在火深水热之间,竟将那大宝剑生生斩断!
言暮惊讶地看着自己手中之剑段成两段,那飞在空中的半段剑刃,无情地离开了剑柄。
大宝剑!你为何如此不争气!
电光火石,她可能只用了眨眼间的时间去讶异,仍在生死之场上的言暮,瞬间便恢复回那个杀戮无情的刺客。
易水剑法第六式,借刀。杀人之事,死生之时,不可慌乱。无剑借刀,夺人兵器,不让一步活路。
言暮顺势抓住护卫手腕,提内力一转,护卫惊觉手中无力,握着剑柄的五指蓦地松开,被对方一把接住,长剑陡然转向,完全来不得反应。
可就在长剑疾刺夺命前的一瞬间,一道风势穿堂袭来,言暮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护卫,脖颈间被一片小叶子割出一道细不可见的血痕。
一刹间,鲜血汹涌喷出,护卫高大的身躯直直跌落在她的剑尖之上。
是谁?!她迅速转头看向飞叶之处,却见苟知县趴着颤抖的身子向门外爬去。
哼,想逃?这里的人,除了她拂衣,谁都不能活着走出去!
言暮拾起刚刚被她舍弃的半段大宝剑,径直一挥,半段刀刃便直直刺穿苟知县的背脊,“啊!”伴随着他苟延残喘的一声低呼,一条狗命呜呼。
“白大人,你的护卫不错,挺有本事的!”言暮手执着“借”回来的长剑,笑眯眯地转过头,盯着已经吓得瘫软在雕花红木柜前的白元纬。
居然能耗了她半炷香的时间,着实是有些本领的,不过,还是难逃死命啊!
白元纬一双眼瞪得极圆,颤颤巍巍地说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这个问题,站在暗处的应日尧也想问问房中刺客,其实方才不需他出手,此人一样可以全身而退,但他还是出手暴露了自己,因为,他手中的斩夜剑已经开始喧嚣,想与这一等一的剑客切磋高下,哪里容得下旁人伤到他。
“谁派我来?”言暮依旧笑得如三月桃花,想了一下,便得出了答案“是桃花镇的老百姓!”
白元纬哪里知道此人在说什么,人在剑下,也只能求饶“大侠!无论派你来的人给你多少银两,我给双倍!不,十倍!”
“银两啊!”言暮点了点头,笑容不改“我确实是缺,不过我实在太好奇了!”
“好奇?你好奇什么?”白元纬喘着大气,惊恐地看着昏暗灯色下,对方那双几近雀跃的眼眸。
“我好奇,你怀里揣着的是什么?”她早就注意到,白元纬这家伙一路躲避,可一双手一直护在胸前,肯定是揣着什么“大宝贝”!
白元纬一听,吓得更胜,笃定此人就是过来抢账本的,不得,这账本里不止记着此次赈灾的他扣下的款,还记载着……
“撕拉!”一声裂帛之音,白元纬忽感胸前一凉,自己的衣裳便被割裂,方才一直护着的账本应声倒地,他本想去捡起,却不敌对面之人手快。
“原来是账本啊!”言暮随意翻了一下,便不在意地将其扔到桌上,笑道“你们这些贪官,怎么都喜欢把账本藏在身上,你是,李侗也是。”
李侗?!白元纬听到那年初被杀之人的名字,震得五脏六腑俱痛,这个人是“拂衣!”
“原来你认识我,草民拂衣,拜见白大人!”
一声语毕,剑光一闪,睁着一双死鱼眼的白元纬,就被生生割断了脖颈,血光四溅,落在雕花木柜上仅剩还没打破的青白玉观音像上,好不煞气!
站在灯光照不到之处的应日尧,一双眸子灼灼而亮,气势逼人,让挂在枝头上的月光都越发的寒。。
她,竟是庄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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