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生站起来,慢慢伸了一个懒腰,吹了莲叶这边的蜡烛,这才回到屏风那边给自己洗漱。这个时间对他来说是有些早了的,还不到休息的时候,他这些日子有些浅眠,睡觉越发的不太踏实,所以也越来越不喜欢早睡,往常这个时候都会焚上一炷香,再读些经卷,可今夜白雪皑皑,若只是空读一些书,岂非浪费了这良辰美景虚设?
悯生披着单衣,取新雪在门外檐下焚香煮茶,香茶就美景,虽然只有一个人,可怎一个逍遥二字了得?
当然,这个时候若是无法师叔在的话,听他说上几句不着边际哦屁话也是很好的,但是现在他不在,倒是少了几分聒噪,多了满眼的清宁。
刚烧开的滚水潺潺冒着白雾飘进寒夜里,似乎将夜里的寒气都浮散了几分。悯生双手捧着热茶杯,慢悠悠的轻轻啜了一小口,然后觉得周身都被熨帖的十分舒坦,他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这茶简直是越喝越精神,也不知道睡意什么时候袭来,悯生于是对着天空许了一个愿,他所愿不为自己,全为莲叶。只是这个时候所许下的愿望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以实现的途径,只是趁着现在的美景,随心而动罢了。
也不知道在屋檐下做了多久,总之,煮开的热茶早已经都凉了,摸上去还有些透着寒意,先前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了,夜深人静,连虫鸣生也没有,悯生终于收拾了家当,回去睡觉去了。
这一夜睡得实在是有些不在舒坦,昏昏沉沉的睡着之后,却总觉得周围好像有什么响动,“咯咯吱吱”的跟个小老鼠一样……他的房间里里自然是没有老鼠的,悯生迷迷糊糊的想,也许是夜里起了风,吹的屋子有些不稳当,所以才不住的作响吧。
他没有太在意,只是把厚实的棉被又往上拉了拉,直接将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去了,这才觉得有些安宁。
这样埋着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被子,直接将一只冰凉的手背直接塞进了他的脖颈中的时候,他才猛的打了一个机灵,整个人清醒过来。
屋子里的烛火早已经灭了,但因为有雪光映照,所以并不显得黑暗,能看得清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影。
悯生眨眨眼,陡然一惊,恍然有几分不可置信的惊叫一声,道:“叶子?”
显然是莲叶,她穿着悯生不久前方才给换的单子,赤足站在地上,仍然不依不饶的要往悯生身上贴,口中连连嘟囔道:“冷,好冷啊……”
悯生单手将她胳膊把住,又一扬手将炉火点燃,屋子里立刻就映照出一片橙光,多了几分暖气。
他将莲叶拉上榻子,自己站到地下去,拿暖烘烘的厚棉被将她裹得老老实实,问道:“还觉得冷吗?”
哪只莲叶却十分的不安仁,她身量娇小,此时就像是一尾小小的游鱼一样,翻腾着从被子里又钻出来,伸着胳膊搂了悯生的脖子,整个人紧紧贴着悯生,简直就是挂在他身上了一样。
悯生浑身一僵,他单手揪住莲叶的衣领,本来一直手就能将她给扯下来的,莲叶却好像发现了他打算,手脚并用,这下连两条腿也圈上去,直接圈住了悯生的腰,没用多大的力气。却牢牢的将他给遏制住了。
悯生手僵在半空中,这下动也不是,静也不是,一时之间竟真的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