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医工张瑀又进来查看刘焉病情。
此人六十开外,须发中仅有少许银丝,看着倒像五十余岁之人,他是成都首屈一指的医师,目前在蜀郡府兼职担任医工。
刘瑁等人跟了过去。费氏熬了一夜,此时已去休息,独刘璋守在床榻之前。
只见张瑀走过来先看了看刘焉气色,听了听呼吸,然后开始把脉。
众人都屏息静看,不敢发一言。
张瑀替他两个手都把了脉,然后又把耳朵靠近刘焉胸膛仔细聆听了片刻,最后站起身,众人跟他来到外边书房席地而坐。
每个人都很紧张,想得到一锤定音的结果。
张瑀抬头看了看众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刘瑁脸上,皱着眉头徐徐说道:“三公子,小人医术不精,回天无力,主公恐挺不过今日,宜速准备后事!”
“……”
众人一听,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张瑀既然说准备后事,肯定神仙也难救。
“多谢张先生这几个月的辛劳!”刘瑁抱拳感谢。
“三公子客气了,如今数九寒冬,三公子四公子也要注意防寒,如无他事,小人告退!”
“四弟,送送张先生,对了,赏先生两匹绢帛,记吾账!”
张瑀表示了感谢,然后转身离去。
……
随后,刘瑁赶紧让王商与几名州牧门下吏一起筹办丧事,然后又与吴懿、刘璋密议继任一事。
果然,午时刚过不久,刘焉就没了呼吸,撒手长逝。
刘瑁与母亲、弟弟三人先带披麻孝在此痛哭一场,然后他就把刘璋、赵韪、王商、吴懿以及其他二十几名从事、门下吏领出后庭,来到牧府后堂,商量益州牧继任者。
吴懿首先发言:“诸位,如今天下大乱,为保境安民,益州不可一日无主。三公子聪明睿智,仁德薄天,主公生前也最爱三公子,我等应该尽快联名上表,推举三公子继任益州牧!”
说完,他就看着刘璋,示意他立即表态。
这都是刚才商量好的,刘璋自然明白眼前的形势,知道刘瑁势在必得,自然不敢与刘瑁争夺。
“诸君,吾三兄雄才伟略,仁德无双。吾父在时,也一直希望三兄能继任益州牧,造福益州百姓,也为诸君谋利,吾全力支持三兄继任,希望诸君也能支持吾三兄!”
刘瑁听罢微微一笑,然后假意谦虚道:“子远和四弟过誉,吾无才德浅薄,恐不能胜任此要职,还请诸君另举他人!”
谁都能听出来,刘瑁这是礼貌性的谦让,这在任何时候都是必须。
赵韪一听,突然发出一丝阴笑,然后说道:“擅立刺史、州牧与造反无异,吾不敢担此大罪。吾以为,应立即将刘州牧病故一事上书朝廷,让朝廷择益州牧。”
他早已计划好,如果朝廷另外派人来担任刺史或州牧,由于没有任何根基,想要在益州站住脚,还必须依靠自己,到时候自己可以找机会取而代之。
如果推举刘瑁,自己将永远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另外,自己如果不推举,其他人未必敢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