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说。
忘了昨天怎么跪的吗?
连何林遥她都不敢回嘴,到墨浅裳这里回嘴了,人家还是给她面子呢,她这是不知好歹啊!
墨浅裳冷了眸子看向墨雪澜。
初桃冷声道,“放肆!”
一众小姐们都占了起来,下跪。
初桃冷声责问,“太后娘娘赏赐给你,那是你的恩典,竟然敢当面驳斥娘娘,雪修媛,你可知罪!”
墨雪澜一个激灵,看向墨浅裳似笑非笑的脸,慢慢抿紧了唇。
墨浅裳待她太宽厚了,让她几乎忘了天高地厚,昨日的羞辱似乎还在眼前,她怎么就能一下子忘了。
“嫔妾知错。”墨雪澜俯首,“望娘娘宽恕嫔妾殿前失仪之责。”
墨浅裳极具威压的视线落在墨雪澜身上,直到她跪够了才慢慢说道,“起来吧,多大点儿事情。”
墨雪澜轻轻松了口气。
墨浅裳悠悠又补了句,道,“哀家也习惯了雪修媛没头没脑,什么话都能说什么话都敢说,丝毫不顾及旁人的性子了。”
墨雪澜一时哑言,这才注意到,旁边其他人也跟着跪着呢。
“哀家的赏赐,在你们眼里,原来这般……不值钱啊。”墨浅裳凉冷道。
旁边的小姐们慌忙道,“娘娘,我等绝无此意!”
“娘娘的恩赏,臣女们感怀在心……”
“哀家知道,这后宫里头,你们都觉得哀家一家独大。说实在的,哀家进宫后,可是听到不少人议论哀家,德不配位。”
墨浅裳没有轻拿轻放的意思,就这么让所有人跪着,慢慢悠悠的说着。
“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凤位,甚至,有人不曾承认过哀家的地位,可笑的是,她们不承认哀家的地位,却又要哀家为皇帝殉葬。你们中,有多少人有这般心思,你们自己知道。”
所有人都压低了头,整个慈宁宫,无一人敢多言。
“哀家啊,是个慈软的性子,眼不见为净,有人不稀罕哀家的赏赐,那就自己去挣吧,哀家这慈宁宫庙小,能坐在一起的就坐,坐不到一起,就散。”
墨浅裳揉了揉额头,“可是如今,哀家这里有个头等紧要的事情,只等着撂出去。”
墨浅裳扫了一眼在座的小姐们,“你们也该知道,宫权现在在本宫手里头。”
所有小姐们都屏住了呼吸。
宫权,多么让人心热的词啊。
若是入宫,不得陛下宠爱,在宫里头随便谁都能踩上一脚,宫权里头琐碎的,譬如衣裳吃食,甚至冬天烧的银霜炭,都是要掌权之人点头分派的。
自己身边,有没有安插其他人耳目,或者自己心爱的丫头会不会被调走,都牵系在这宫权上。
“哀家本该多撑一些日子,至少等将来六宫选定了,再分派这宫权,可是你们也知道,哀家这精神头越来越不济了。如今能早一日撂出去就是一日吧。毕竟,淑太妃要离宫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总不能让一个郡主打理着你们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