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舞的雪花被寒风裹携着不断从环形矮山周围往中心的洼地飘落,连日来的降雪以及风力搬运让这洼地里攒了一米多厚的积雪,就连挡住山口的那几辆卡玛斯都已经被完全埋住只能隐约看出个大概的轮廓。
这种突如其来的鬼天气别说人,就连那些驯鹿都三个一组五个一群的趴在躲在松树下的树窝子里,老老实实的等着太阳重新出来。
而在山洞内部,如今所有的俘虏都被关在了隧道最里侧的宿舍里,虽然仍旧要被铐在铁架子床上,但至少这里足够暖和不用担心在这场突袭的降雪中被冻死。
更何况还提供汽灯照明,临近饭点儿的时候,除了把阿萨克坑到这里,同时又坑了所有人的那个倒霉鬼。其余人还能四人一组轮番借着给其他俘虏做饭的功夫放放风活动活动,甚至有胆子大的还能从大伊万那里要来一两支香烟或者一副扑克牌消遣消遣。
龙和熊俱乐部的人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将近一周的时间,被堵死的另一个隧道出口早在几天前就被何天雷挖开了,甚至这两天他闲的发慌,还将周围的积雪和挖出来的碎石拢到一起堆成了一圈儿兼具伪装功能的挡风墙。
除了何天雷,其他人也没闲着,石泉已经和瓦列莉亚通过好几次电话,最终那边给出的确切消息是这些坦克他们可以自己处理,但是那些弹药不许动,等他们走了之后给瓦列莉亚打电话,会有人过来把弹药拉走。
简单的说,他们能拉走多少就拉走多少,拉不走的会有人过来处理,只要不碰那些弹药不运出国外就行。
同样,大伊万那边也已经和安德烈谈妥了条件,在付出一台喷火坦克、两台T-72的代价之后,剩下的那些坦克连同履带式运输车都将由他的人负责运回贝加尔湖畔的雷达站。
同时,安德烈还会支付30万美元算作购买坦克的酬劳。这笔钱并不算多,但总的来说俱乐部并不算亏。
除了联系这两位大佬,阿萨克还在石泉的授意下联系了几百公里外,已经把他的妻子、孩子送上破冰船的斯科夫。
这位兼职兽医的驯鹿商当然无法拒绝数千只驯鹿的诱惑,哪怕这些驯鹿都是石泉从当地黑帮缴获的赃物他也必须吃下来,原因就一个——价格够低!
只不过唯一遗憾的是,不管是瓦列莉亚、安德烈还是斯科夫,甚至包括俱乐部本身的车队,这个时候都因为这场持续了五六天却仍旧没有停歇的降雪而不得不暂时停下了脚步。
新开辟的隧道口内部,石泉五人外加躺在摇椅上的阿萨克正围着篝火堆,享用着鹿肉火锅以及烤整鹿,顺便吐槽着变幻无常的天气。
“这场雪停了,北极圈夏季蚊子大军的温床就准备好了,只要所有的积雪都化成水,用不了几天,整片苔原上就会被蚊子淹没。”
阿萨克一手拿着只烤的焦香的鹿腿,另一只手拿着一颗红彤彤的西红柿,说话的同时左一口右一口吃的不亦乐乎。
“你的意思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下雪?”石泉从红铜涮锅里捞出一筷子鹿肉好奇的问道。
“灾年基本上都是这样。”阿萨克满不在乎,“这场雪越大,化的水就越多,孵化的蚊子就越多,驯鹿被传染的疾病就越多。”
“你倒是看的明白。”何天雷深有感触的说道,他虽然不是牧民,但好歹是在草原上的长大的,这放羊和放鹿本质上也没太大的区别。
“不过也有好的一面”
阿萨克吃掉最后一口西红柿,“病死的驯鹿越多,健康的驯鹿售价就越高,所以只要往北迁徙的越远,远到能躲开那些烦人的蚊子,我们涅涅茨人就能赚到更多的钱。
我记得小时候为了躲避蚊子,我们部落最远的一次迁徙了1300多公里的直线距离,这是当时找我们收购驯鹿的商人告诉我的。”
“1300公里?直线距离?”刘小野惊得连筷子上的肉掉在桌子上都没注意,“你们用了多久?”
“冬天来临前就要往南走,夏天来临前转头往北走。这是那一年我们开始往北走的起点和终点之间的距离。”
阿萨克说道一半突然愣住,随手将手里的鹿腿往金属托盘上一丢,激动的说道,“鹿铃铛!有鹿铃铛的声音!有涅涅茨人过来了!”
“鹿铃铛?”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保持安静,可却根本没听到任何的动静。
再看看不远处另一张桌子上的雷达屏幕,上面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肯定有人来了!我真的听到了!”阿萨克挣扎着就要站起身,却被旁边的大伊万直接按住肩膀。
“雷子,去看下雷达是不是出问题了。”石泉放下筷子,顺手拿起挂在车头保险杠上的突击步枪丢了过去。
接过枪,何天雷起身跑出了新开辟的隧道口,然后便看到那三个被固定在松树树干上的雷达早已经被积雪压得翻折90度全都对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