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不行呢?”刘建设是了解温如巩的,要温如巩打工可真是太难了。
温如巩深深吸了一口烟,他已经没有以前那种自信了,慢慢说:“要是不行,就再看能不能干点别的,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靠你了,你靠不靠的住?”
刘建设哈哈一笑,连连摆手说:“靠不住,靠不住,我还想靠你的。”刘建设继续问:“老温,你给说说,你是怎么想到卖水的?你以前怎么不做?”
温如巩面带得意,反问道:“你知道怎么赚钱吗?”
刘建设摇摇头但立刻双眼放光,他知道温如巩是这方面的行家,他也清楚现在自己有恒泰集团这样的强有力的外援,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可他偏偏不知道该做什么,连陈家想要回报他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如果温如巩肯教他,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可他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温如巩先打趣一句:“怎么赚钱的事儿嘛,其实我也想知道。”
刘建设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恨不得打温如巩一拳,温如巩又说:“我们这样的人赚钱,当然是依附了,那样才能赚大钱。”事情往往都是这样,先给你打击再让你满足,刘建设欣喜的从温如巩嘴里听到“依附”二字,但他不明白什么是“依附”,人们的日常用语里很少用这个词,说“姨夫”还差不多,刘建设没有再问温如巩具体的意思,只是点点头装着好像懂了的样子,心里牢牢的记住一句话“我们这种人赚钱,当然是‘依附’。”
两个人坐在车上聊了很多,从怎么赚钱,到前几年的事情,从临宝村聊到城里,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最后温如巩问了最关键的一句:“村里山上的火是不是你放的?我想听你自己说。”
山林大火的事情,现在像是刘建设心里最敏感的刺激源,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刘建设曾经也想过无数能自圆其说的说法,摆脱自己和山林大火有关系,可他知道自己那张嘴,有时候冷不丁能迅速蹦出几句非常有道理的话,但正常状态下,似乎临宝村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比他强多了,刘建设面对温如巩,好像温如巩能一眼看破他的心思,他根本撒不了谎,刘建设想要否认,话到嘴边说不出来,想要承认,却有不甘心,温如巩看着他的表情慢慢变的平静,没等刘建设开口,温如巩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刘建设像是默认了一样低下头,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温如巩还有一个问题:“那赵智呢?赵智是怎么死的?”
“不,那个事情和我没关系!”刘建设连连摆手,像是出席法庭审判一样急忙申辩。
温如巩不再问什么,递过一根烟给刘建设,两个人躺倒在座位上,自顾自的抽烟不再说什么,时间一晃,他们两个肚子又饿了,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冬天入夜早,外面黑乎乎的一片,尤其是城里批发市场这一块,它的作息时间很独特:白天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到了晚上一关门,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凌晨两点时候就有清洁工就在这儿打扫,三点时候菜贩子们都到这儿聚集。
身处黑暗之中,还又累又饿,人总是没有安全感的,周围又没个吃东西的地方,两个人在车上等到现在又甘心就此离开,只好一咬牙往车上一躺,继续等待,其实他们两个除了这些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让他们两个不得不乖乖待在车上,那就是刘建设禁毒英雄的名头,毒贩子、烟贩子、花岗岩贩子、铜贩子等等,从古到今一脉相承,他们像清官、贪官、富商等一样从来未曾断绝过,只要有“市场”,现在岁末入年之时,各类犯罪人群活动最频繁,他们两个当然不敢大晚上的随意在城里走动。
两个人甚至连车灯都没开,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吞云吐雾,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刘建设,刘建设。”像是三四个人在喊,又像是五六个人在喊,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同一个想法从他们心里冒出来:“陈华来了。”
确实是陈华来了,他们两个刚从座位上坐起来,就看到有个黑衣小伙过来拍他们车窗,小伙子拍的温如巩那侧的车窗,温如巩从车上下来,对方问:“您是刘先生吗?”
温如巩回答:“不是,那边那个是。”
小伙子“哦”一声,陈华已经从对面走了过来,刘建设三两步上去,城中批发市场周围连路灯都没有,照明全靠车灯,陈华奔驰车的车灯又大有亮,照的刘建设十分清楚,但陈华更像是个影子一样,看不清他正面,更让刘建设想不到的是,陈华这一回和他见面居然要握手,二人在车灯照射下侧面相对,刘建设借着车灯的光看到那人不是陈华,他好像很是恐慌,惊呼一句:“怎么是你?”
( 留守妇女村:欲望堤坝的裂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