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和林萤光借钱,也不愿意花周辞白的。
显得她人格独立,又清风明月,好像山谷里的一朵小白花。反正,就是怎么看都是值得热烈鼓掌的人设。
但现在,她又拿了周辞白的存折?
算是怎么回事?
自我打脸?
好像是。
陈知年都怀疑自己就是一朵出于池塘的清新脱俗的小白莲。
以前是‘不要,不要’,现在是‘统统都是我的。’
人设瞬间崩塌。
以前的坚持都白坚持了。
为了囤货资本,小白花就小白花吧。反正,她皮肤足够白。
好像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的人设崩塌。
而且,林萤光也赞同陈知年囤货。林萤光不仅从精神上支持,还从资金上支持,让陈知年尽量多囤货,说不定明年真的能大赚一笔。
只要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五金材料、建筑材料还会继续上涨,甚至是暴涨。有远见有眼里的可能没有本钱,有本钱的可能没有远见,所以陈知年想要囤货,林萤光是举双手赞同的。
林萤光很高兴陈知年的眼里和远见。
所以,林萤光又给了陈知年一笔钱。不过,这笔钱不是借,而是投资。林萤光投资陈知年的囤货,明年出货后是要利润分成的。
陈知年没有意见,甚至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虽然,她很庆幸自己能有林萤光这样的闺蜜,也觉得幸福。
但是,朋友之间不可能一直付出或者一直得到,这样的友情是不可能长久的。林萤光对陈知年很好,但她不能因为这样就一直心安理得,甚至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是应该的。
在陈知年眼里,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都应该是势均力敌的,旗鼓相当的。她愿意找林萤光借钱,是因为友情,不愿意一直接受她的帮助,还是因为友情。
好吧。
这感觉还是很白莲。
因为有了周辞白和林萤光的支持,陈知年决定囤货。
至于仓库?
陈知年准备租在公司附近。
上次,因为换仓库的事,小吴把公司附近的仓库都摸寻了一遍,还选出了最适合公司的三个仓库。
这三个仓库适合公司,但不适合陈知年,对于囤货来说太小了些。
周康成跟着陈知年身边,一起找仓库,帮忙提意见。
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
“这个怎么样?一千平。”这是目前,陈知年看过的最大的仓库了,而且仓库门口有大片的地方停车,还做了防盗。
整体来说,很不错。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直到现在,周康成都有些晕乎乎的,他真的没想到陈知年竟然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他还以为陈知年想要囤货不过是梦想,没想到转眼就成了现实。
大家都是刚出社会的小年轻,怎么就相差这么远?
人比人,气死人。
幸好,他从来没想到要和陈知年比较,否则,看着陈知年这样大刀阔斧准备做一番大事业的姿态就要妒忌成柠檬酸了。
有些人,真的妒忌不来。
如果说刚认识的时候,周康成还能妒忌陈知年有一份好工作,现在已经妒忌不起来了。因为陈知年就是老天的亲生女儿。
有钱的闺蜜,有钱的男人......
长叹,恨不为女儿身啊。
“周康成,你就不能提写有建设性的意见?”
“很不错。面积足够高,交通便利,还有防盗。”周康成点点头,“不错。”
陈知年却摇摇头,“我还要再看看。”想要找个更大的。
周康成听老板的,老板说要更大的就更大的。
反正,花的是老板的钱。
又看了两个仓库,其中一个一千六百多平,最符合陈知年的想要。只是,这么大的一个仓库,每个月的租金就是一笔大开销。
在签订租赁合同的时候,陈知年觉得心都不会跳了。
呼呼。
真的太疯狂了。
“我不是心比天高,我是胆子比水缸大。”谁敢像她这样,没有任何存款就敢玩这么大?陈知年想,是林萤光和周辞白给了她底气。
如果没有这两人,她真不敢玩这么大。
看着空荡荡的仓库,陈知年既忐忑又豪气万丈。
仓库租下了,剩下的就是囤货。
陈知年准备直接从厂家进货。
于是,陈知年忙了起来。
忙完了公司的工作,然后忙着找货源,忙着囤货。
小叔听说陈知年玩这么大后,都被吓得直捂住心口,“要晕了。要晕了。”谁告诉他,陈家到底出了个什么牛人?
竟然敢玩这么大?
连一百块都不敢借的小叔,眼角疯狂的跳,想着过年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多给祖宗烧香,请求祖宗保佑。
清明的时候,也要多给祖宗烧纸。
不是请求祖宗保佑陈知年赚钱大业顺利,而是希望祖宗多看着陈知年,让她不要如此疯狂,真的好吓人。
幸好他心脏足够好,否则,真要被吓出好歹来。
陈家这么多姑娘和小后生,就没有见过像陈知年这么大胆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叔还和小婶感慨,如果陈知年是男孩陈家可就要飞黄腾达了。可惜,陈知年是要嫁出去的。
“男女平等。”而且,在青山镇,女孩比男孩更受欢迎。别的地方是重男轻女,青山镇是重女轻男,因为女孩能嫁个有钱人。
一个漂亮的姑娘,能带着一家鸡犬升天。
傻了才会轻视姑娘。
再说,陈知年能囤货,还不如因为周辞白?就陈知年工作没几个月的工资,哪里有资本玩这么大?
所以说,还是生女孩好。
陈知年不敢告诉爸妈,就怕他们听后,会直接晕倒过去。
太大胆了。这是小叔小婶对陈知年的评价。
小叔小婶也担心,“要是亏了这么办?现在囤这么多货,明年要是不涨,还跌怎么办?没有什么东西说一定会涨价的。”
但陈知年相信自己,也相信这个行业的发展。
不管陈知年说什么,小叔小婶还是被吓得吃不好,睡不好,就担心陈知年连内衣裤都赔掉。
陈知年倒是洒脱,“内衣裤都赔掉?没关系,我穿林萤光的。”气得小婶直想要打她,然后怼她,“你贫胸,林萤光腐乳。一贫一富,两极差异。”
总之一句话,林萤光的内衣,她穿不起,没有那样的胸怀。
没有庞大的胸怀,却想要胸怀大志。
这是好高骛远。
小婶说,贫胸和贫血一样,都是想太多,让陈知年脚踏实地。
气得陈知年立刻啃了一个猪蹄子才抚慰她的心灵健康。
真的太气人了。
难道贫胸就没有资格胸怀大志?
哼哼。
她就是要让大家看看贫胸是如何平天下的。
仓库租下来了,陈知年开始大量囤货。
其中,只有小部分材料是从宏向五金入货,但铜丝、铁丝、钢丝等东西,陈知年通过叶钦认识了厂家,直接从工厂入货,比宏翔五金更便宜。
叶钦知道陈知年做的事情后,也竖起大拇指,“牛人。”真的。叶钦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有陈知年这样的胆量。
“你这钢筋、铁丝,是不是太多了?占据了三分之二的仓库。”
陈知年摇摇头,“不多。”
叶钦轻轻呼出一口气,“你比我强。如果我以前也想着要囤货,现在已经是百万富翁了。十年前钢筋的单价仅仅是现在的零头,十几年的时间,已经翻了十几倍......”
“十年前,我邻居的小伙伴让我在深圳买地,我没有听他的,现在......”叶钦摇摇头,“没有这个命,也没有这个胆。”但叶钦真没想到,看起来娇小玲珑的陈知年竟然有一颗‘敢与天比高’的熊胆壮志。
陈知年抬头看天,没有人知道,肩膀上的压力都快把她压垮了。短短半个月时间,陈知年足足瘦了八斤,圆乎乎的小脸也缩水了。
陈知年身上的压力,说不出口。她投入的钱,周辞白的钱,林萤光的钱......如果亏了,她根本不敢想象。
只能鼓着一口气,努力说服自己,材料的价格肯定会涨。
别说涨三成、五成,只要上涨两成,她就能赚。陈知年努力说服自己,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豪赌,她想要赌一把。
可能是林萤光和周辞白的支持给了她信心和胆量,让她无所畏惧的勇往直前。
“铜丝肯定会涨的。目前,涨价最厉害的就是铜丝了。”叶钦想不知道也不行,因为他住的地方多次因为有人偷电线电缆而停电了。
为什么偷?
很多人都以为电线里面的是铜丝,所以铤而走险。却不知道,电线仅仅是包铜而已,里面的丝根本就不值钱。
也有人回收旧得电冰箱,就为了里面拆里面马达的铜丝。
陈知年目光坚定,“我也觉得铜丝会涨。”所以,她才想要囤货。现在,她囤了满满一仓库的货,就等着明年价格上涨。
叶钦拍拍陈知年,“苟富贵勿相忘。”
陈知年直接给他一个白眼。如果不是叶钦介绍了几个供货商给她认识,她根本就不会告诉叶钦她要囤货的事。
“对了。我觉得水泥也会上涨,你要不要囤一批水泥?”
陈知年摇摇头,“水泥保存不容易。潮了,湿了,就不能用,而且有一个保质期。”而铁丝、铜丝就没有保质期的限制。
如果明年开春的时候,价格没有上涨,她还能再等一等。
但是,水泥却不能。
“你这里这么多货,最好就雇佣几个人看守。”
陈知年点点头,“我会的。”早在她租赁仓库的时候,周辞白就说过这个问题。而且,周辞白又认识的人。
不能把社会想得太美好,也不能把人性想得太美好。
未雨绸缪。
“要不要介绍?我有个朋友是退五回来的,认识一些人。”叶钦主动提起,陈知年却摇摇头,“不用。周医生也有认识的人,也是退五回来的。”据说还是个精英中的精英。
知人口面不知心。
陈知年不信任叶钦,不可能用他介绍的人。如果有人吃里扒外,或者里应外合,那她找谁去?仓库里的这些可都是钱。
既然周辞白又认识的人,陈知年肯定是更信任他。
周辞白介绍的人很快就到了,一共有十个。陈知年看过人后,然后看了他们的身份证,再和他们签订了雇佣合同。
陈知年让人在仓库门口的一角用石头垒了个简陋的小灶,再让小叔在旧家具店找来几张上下层的小铁床摆放在仓库,一天24小时看守。
“老板,把仓库交给我们兄弟,你尽管放心。”他们因伤只能从部对里退了出来,家里的生活条件都不太好。
接到领导电话,说有人要请保安后,他们立刻赶紧收拾东西过来了。这么高的工资,即使过年不能回家也是值得的。
在来之前,就已经说好了,过年的时候会有双倍工资。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老板会是个小姑娘,看着小小的,一张小脸圆圆的,看起来就十多岁。但,自从和陈知年交谈过后,他们就再也不会把陈知年当小姑娘。
有本事有能力的人,不论年龄大小。
不论在哪里都是论实力说话的,强者为尊。
即使是小姑娘,但也是给他们发工资的老板。虽然不知道领导是怎么认识小姑娘的,但既然领导说,做到最好,他们就必须做到最好。
“谢谢你们。仓库就拜托你们了。”
陈知年也不知道周辞白是哪里找来的这样一群人,但看这群人的身形就知道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又累了一天,陈知年回家的时候,周辞白已经做好饭菜。
周辞白接过陈知年的小包放在门口的衣挂上,“饿了吧?赶紧洗手吃饭。”
陈知年有气无力,“嗯。”
“呼呼。真的好累。”陈知年揉揉肩膀,“赚钱不容易。”
陈知年一边喝着汤一边和周辞白聊天,“我小时候还傻傻的问我妈‘赚钱很难吗?’”
小时候,父母长年累月的在外面赚钱,她就忍不住问‘赚钱很难吗?’‘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赚够了钱回家?’
周辞白夹给陈知年一块鸡腿肉,“你喜欢的白切鸡。”
“这鸡肉应该不错,你会喜欢的。我让小叔帮忙卖的果园走地鸡。”周辞白不会挑鸡,常被人哄骗,以次充好,常花走地鸡的钱买个饲料级。
相对陈知年和小叔这种一眼就能分辨的高手,周辞白只能听老板哄骗。有时候也会买到好的果园走地鸡,但大部分时候买的都是肉质不好的饲料鸡。
周辞白也放弃了,想要吃鸡的时候,就让小叔小婶帮忙买。就好像小叔常说的‘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太客气就是疏离。
“嗯。不错。有家乡鸡的味道。”陈知年喜欢吃白切鸡,而白切鸡最讲究鸡的质量,好不好,一口就能吃出来。
“汤也好。”
“周医生,那些退五精英都是你的朋友?”陈知年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家周医生也是有朋友的。
认识了这么久,除了医院的同事就没见周医生和别认联系过。
第一次在周医生的口里听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还有些意外。
“嗯。我曾经的同学,关系比较好。后来,因为他职业的特殊性,联系就少了。”如果不是因为陈知年要找保安,周辞白可能也不会联系他。
当初在京都,周辞白也有不少玩得来,相处得比较好的小伙伴和同学,但因为突然被周进步送到羊城后,就失去了联系。
小伙伴是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而他却觉得自己被父亲放弃了,莫名的觉得丢脸,不想再和曾经的小伙伴们联系。
再后来,长大了,对‘朋友’二字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而年少时候的记忆,因为有了小伙伴而鲜活。
后来,有些朋友联系上了,有些朋友还一如当年,而有些已经疏远了。
这个朋友也是后来联系上的。但因为通讯不方便,而对方的职业特殊,周辞白也忙,所以两人联系的次数并不多。
但有些友情,即使好几年不见,再次联系依然还是记忆里的那个人。
这次,周辞白为了陈知年仓库的安全,让对方介绍合适的、稳妥的、靠谱的人,对方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一方面,这能帮到周辞白,另一方面这也能让他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错的工资。
“那些人都很不错。”陈知年是很满意的,行令禁止,一板一眼,看着就让人觉得安全。而且,听说他们十个人还实行分班之,一天24小时守护着仓库。
“嗯。合适就好。”周辞白又给陈知年夹一块鸡腿肉。因为陈知年喜欢,所以每次杀鸡,鸡腿肉和鸡翅膀都是陈知年的专利。
周辞白是个很细心的人,只要几顿饭,他就能摸清陈知年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就好像陈知年喜欢清淡,不喜欢味精和鸡精调料。平时,只要放了这两样调料的菜式,陈知年都会少吃。
注意到这一点后,周辞白的厨房就没有了味精和鸡精这两样调料。
周辞白还发现,陈知年在蒸排骨的时候喜欢放黄豆酱或者豆豉鲮鱼。
吃过饭,两人散步,然后回来。
周辞白让陈知年坐在沙发上,然后端来一个木盆,“看看水温合不合适?”
“周医生,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陈知年目光熠熠的看着周辞白,“离开你,我可能会活不下去。”
以前,陈知年对这样的情话嗤之以鼻。
不管谁离开谁,太阳一样升起,日子一样过,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有什么离不开的?
但现在,陈知年有些明白了,有些人、有些感情、有些好是会深入骨髓的,一旦拨掉是真的要死人的。
有些人就好像空气一样,被习惯了,再离开是真的会让人活不下去的。
“为什么要离开?”从决定和陈知年在一起后,周辞白就没想过要离开,他想要一辈子对她好。
他想要捧在手心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一辈子的时间很长,也很短。
如果有人问,一辈子是多久?
周辞白会回答,是每天每天。
每天的每天,就是一辈子。
一辈子对她好,就是每天对她好。
“你最近太累了,我让中医的同事给你配了泡脚包。”周辞白让陈知年把脚放在木盆里,“水温合适吗?”
“水温刚刚好。”陈知年吸吸鼻子,“好浓的中药味。不过,闻着好舒服,好像有艾草?”
在青山镇,很多人家都会用艾草驱蚊。每到傍晚的时候,就会在家门口或者院子里点燃一堆艾草,在快睡觉前,也会用带着浓烟的艾草把在房间里扫一圈,实力驱蚊。
在青山镇没有人用蚊香,一般都用随处可见的艾草。
而陈知年小时候也常用艾草泡澡,所以对艾草的味道特别的敏感。
“的确有艾草。”
“我很久没吃过家乡的艾团了。”突然的,陈知年有些嘴馋了。
周辞白提醒陈知年,“你刚刚消食。”
“明天,明天早餐我一定要买艾团。”陈知年皱皱小鼻子,“哼。”
“好。你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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