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应该能算上一个。
对于这么轰动的一个病人,以他那种苍蝇寻臭蛋的风格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了他自然会来看,要来外科看病人就得带上些理由或者披上个马甲。
病人之前住过的消化科显然是最好用的。
另一个是谁?
纪老师?
不会啊,他今天休息陪富婆在外面happy呢,不可能回医院。
还会是谁?
难道真有消化科的医生来会诊了?
正当他还在疑惑的时候,手机铃响了起来,来的是条短信:别抄了,病人的病历我全都复印了一遍
胡东升看了短信,pg还没坐就不得不站起子:“我确实白跑了一趟,病历已经被送去科里了,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打扰。”
......
祁哥,你今天怎么来了?
五分钟后,水池边
离开了普外病房,胡东升一路去了花园。
冬天正午的阳光绝对是件难得的奢侈品,水池边已经坐了不少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和家属。吃完午饭后他们就会来这儿逛上两圈,晒晒太阳,缓解一下在病房长住的低落心。
在这些蓝白条纹衫里,多了两件显眼的白大褂。
“我还以为是谁呢。”胡东升一路跑了过来,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高健啊。”
“吴正根的病历看过了吗?”祁镜看向水池问道。
“两天前就看过了。”胡东升答得很简单,看了他一眼马上就选择换个话题,“祁哥,考试怎么样了?”
祁镜叹了口气,没答话,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当初你出科的时候,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说完,他就把右手就轻轻的搭在了胡东升的肩上。
瞬间,一股和祁镜材完全不符的手劲压了下来。五根手指紧紧扣中了胡东升的肩关节囊周围的肌,阵阵酸麻感不停冲向他的大脑,总感觉稍不留意整条手臂就会自己突然掉下来似的。
胡东升看向正在活动自己肩关节的高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祁哥,听我解释......”
“别紧张。”祁镜笑了笑,“肩关节虽然活动度很大,但靠着周围肌和喙肱盂肱两根韧带,还没那么容易坏。”
“祁哥,你就别开玩笑了。”胡东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被他这么一说他反而更紧张了,“我解剖学得还不错,肩关节下方可没什么保护,照你这么拽下去我铁定脱臼啊。”
“那就得看你怎么回答了。”
“我其实就是想自己先做个简单的判断,然后再告诉你。”胡东升右手护着自己的左肩,按照高健在旁做的暗示,连声求饶道,“不然以我的思维能力,到时候跟不上你思路怎么办。”
祁镜听了渐渐松开了手:“理由很蠢,但作为马来拍倒还不错。”
当初说好去了其他科室就尽量给他带来点好玩的病例,最好是没明确诊断的病人。没想到才过了这么点时间,这两人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能单干了。
想法有些幼稚,不过祁镜并不讨厌。他这么做也只是想开个玩笑,也没真想把他们俩怎么样。
“说说看吧,你们的想法。”
高健摇摇头,没什么好的思路:“心内科三天前查过脑钠肽,最高到了15000。彩超显示各种返流,二尖瓣、主动脉瓣、三尖瓣都有。此外还有冠心病的症状,不过造影下来几根冠脉的狭窄都不厉害,基本都没超过50。”
“检查结果我都知道,不用你复述。”祁镜看向他,“我要的是答案。”
高健扫了扫自己已经糊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只能说道:“我觉得这些症状都是独立存在的,并不是什么联合在一起的综合疾病。”
“你意思只是老年的改变?”祁镜问道。
高健点点头。
“既往史里曾经发生过一次晕厥,这也算高年改变?”祁镜问道,“你见哪个正常的老头老太在外面走路晒太阳突发晕厥的?难道子晒暖了想就地睡一觉吗?”
“那应该是小脑梗吧。”高健依然在做辩解,思维已经比前些子快了不少,“很多小型脑梗只有一过的轻微症状,没多久就能恢复正常。况且血液科来会诊,做了骨穿今天刚出的报告,只是有些贫血罢了。”
祁镜点点头:“这么说倒也说得通。”
不过胡东升这时有了不同的想法:“肾内科那些症状呢?曾经出现过的下肢水肿就很奇怪。”
“慢心功能不全肯定会造成下肢水肿,这不难解释啊。”高健反驳道。
“可是水肿是一年前出现的,可活动后的憋喘感只是一个月前的症状,两者相隔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胡东升说道,“我不觉得这两者有什么相关。”
“或许是家属记错了呢?”
祁镜摇摇头:“就算记错了也应该关系不大,肾脏确实有自己的问题,既有囊肿又有结石,造成一些慢肾功能障碍并不难。”
高健想了想也不得不赞同他们两人的观点,不过这些观点在他看来都不是重点:“慢心功能不全、肾功能不全都不严重。两天前用了些利尿剂,今天脑钠肽的检查结果已经跌到了700多,说明对症治疗有效果,并不是某一个共同的病因在作怪。”
“那肝脏和脾脏呢?”
“脾脏只能看做是自发脾破裂,说不定有发因素只是病人不自知罢了。”高健解释道,“而且手术中看到的脾脏也没什么病变,只有一条口子而已。肝脏或许就是酒精肝病,胃镜也发现了他胃肠道里的溃疡,说不定呕血黑便就是因为溃疡造成的。”
高健把症状一条条理顺摆在了他们面前,每一个都有很好的解释。
心肾功能不全、晕厥甚至脾破裂的解释在祁镜这儿都说的通,但唯有肝脏不一样:“我刚才特地去看了看病人,问了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想重新回到最开始的肝病诊断上。”祁镜说道,“所以又去问了问饮酒的况。”
“不是有长期饮酒史吗。”
“病人是有长期饮酒史。”祁镜看着水池子里不断喷出的清水喷泉,说道,“不过早在五年前就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