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手中的玉玺重重地盖在了那圣旨之上。
他双手托着黄色的卷轴,交在司廷彦的手中,佩服地低声道,“司大夫大义,老奴佩服。”
死牢。
上官昉接到了圣旨,即可便冲进了死牢之中,宣读旨意。
狱卒们闻言,皆是面面相觑,诧异不已。
这进了这里的人竟然还能出去,多多少少让他们感到十分吃惊。
陆芸汐听完上官昉宣读旨意,抬起头,苍白的面颊正对着上官昉,双瞳之中没有半分血丝,道,“司廷彦呢?”
上官昉没有答话,而是将圣旨交给身后的人,上前想要将陆芸汐搀扶起来。
陆芸汐依旧跪在地上,接着问道,“司廷彦呢。”
上官昉深吸一口气,这才蹲下身子,望着陆芸汐怀中的孩子,“汐儿,司廷彦是你的丈夫,是他的父亲,他自然有自己需要承担的一切。”
“他去哪里了?”
陆芸汐慢慢地转过头,抖动着眼角,望着上官昉,一个字一个字地轻声问道。
上官昉长出一口气,依旧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抬手想要将她搀扶起来。
“他到底去哪里了!”
这一次,陆芸汐用尽了全身的气力高声喊道。
死牢之外,这一声呼唤司廷彦听得清清楚楚。
可他还是翻身上了马。
立在马下的夜影望着司廷彦的侧脸,“司公子真的不去接郡主吗?”
司廷彦抿唇摇摇头。
他望了一眼那只白色的灯笼,调转马头,转身便走。
司廷彦一路向前奔驰而去,心中喜悦和悲伤交杂。
自己此去,凶多吉少。
鲛人凶猛,他自知不是对手。
可是,如若不这样做,他无法保全妻儿性命。
早在他带着这个法子进宫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皇上是不会允许一个威胁他的人还好端端地活在这个世上的。
否则,皇上的权威何在?脸面何在?
司廷彦想到这里,心中倒是安稳了许多。
这条路本就是他自己选择的。
是他为了保全妻儿选择的,他并不后悔。
他只怕,若是有一日,孩子长大了,问起陆芸汐,父亲去了哪里,她会不知如何回答。
陆芸汐喊完那一句话,怀中的孩子便放声大哭,他似乎也感知到了自己的父亲不见了。
陆芸汐的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孩子的面颊上。
她将孩子向上抱了抱,让他那张娇嫩的面颊和自己的脸碰在一起,前后摩挲了一番。
上官昉看得心中不忍,抖动唇角,低声道,“司廷彦只是奉命将药液亲手洒在鲛人的身上,或许还能保住性命。你和孩子先随我离开,随后我会安排你们离京。若是再耽误下去,父皇改了心思,司廷彦所做的一切可就都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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